看着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家伙,刘宏那愕然的表情下,竟隐藏的一丝欣喜。
自己刚刚还发愁,该如何开口宣诏呢,结果立马就有人出来帮忙了。
刘宏正欲开口问话,却感到周身突然一冷,眼角余光看到,一旁的窦妙正神情冰冷的站在那里。
“母后……?”
刘宏惶然无措的看向窦妙,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皇帝勿忧!”
窦妙伸手抚了抚刘宏的肩膀,而后缓步上前,目光冰冷的看向跳出来的陈淑。
“新君登基大典,乃是我大汉的头等大事,汝何故如此不识礼数,竟当众喧哗?视我皇家威严于何处?”
听到太后的训斥,陈淑却是面不改色,高声道:“先帝在位之时,受奸人蒙蔽,禁锢了诸多贤才能士,以致横生动乱,国朝不稳。
今日新君登基,天地瞩目,为显天子仁德,臣乞陛下,大赦天下士人,并解除禁锢。
如此江山社稷幸甚、天下万民幸甚!”
“臣等附议!!”
随着陈淑话落,又有二十多人先后站了出来。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跟清流党人有关。
见此情形,窦妙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关于解党锢一事,窦武和陈蕃早在登基大典之前,就已经跟她商议过了,而且她也同意了。
原本他们商定好的,是等新君的登基大典结束之后,再明发诏书,解除党锢。
可结果,这帮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
这是想干什么?逼宫吗?
窦妙将目光看向窦武和陈蕃,目光中带着些许冰冷和疏远。
此二人,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对她有恩,但此刻她却完全无视了那些情分。
她是姓窦没错,也的确心向党人,但她到底还是当朝的太后,是刘家的女人。
解党锢一事,我可以降旨恩赐,但你们却不能自己伸手来要。
毕竟,我给你的,和你伸手要过去的,那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而今,那帮家伙无视之前的约定,并主动跳了出来,分明就是不把她这位太后放在眼里,这自然让她气恼不已。
窦武此刻也有些迷茫,看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这些家伙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
反观陈蕃,一张老脸却是微微有些通红。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些家伙今日的动作,但他却隐隐猜到了陈淑等人的用意。
而今大权握在太后和窦武手里,所有人都知道,党锢迟早都是要解的。
可这个党锢该怎么解,由谁来解,这其中门道可就大了。
若是由窦武来解的话,那么的声望,定会提升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而且那些清流党人,也会因此欠他一个人情。
真到了那时候,整个朝堂之上,真就是外戚一家独大了。
之前因为宦官势大,清流党人不得已,这才推窦武为首领,好一同对抗宦官。
而今,宦官势弱、外戚上台,清流党人自然也就不太乐意了。
反正党锢也是要解的,干嘛不能由自己来解?
这样既不用欠窦武人情,也能借此让天下人看一看清流党人的影响力!
这,便是清流党人的最终目的!
“太傅,你怎么看?”
就在这时,窦妙的声音响起,让陈蕃心头一沉。
恨恨了看了陈淑等人一眼,陈蕃出身恭声道:“陛下,臣以为,解党锢,乃是彰显皇家仁德之举,并无任何不敬之处,还请陛下降诏,解党锢、纳贤良!!”
尽管心中不耻那些人的行为,但陈蕃既然身为清流党人的首领,无论愿意与否,此刻都得站在他们一边。
好在陈蕃也多了一个心眼儿,直接越过了窦妙,只对刘宏一人请旨,表明了自己支持新君的同时,又将这个刷名望的机会推给了刘宏。
窦武此刻也回过神来了,看向陈蕃及一众清流党人目光中,多了一丝恼怒和失望。
他自问,心中向来都是偏向党人的,也一直以党人而自居,可结果,这些家伙压根儿就没把他当做自己人,更是说翻脸就翻脸。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如果自己表现出不愿解除党锢的心思,必将遭受世人唾骂。
无奈的叹了口气,窦武也只得朝着刘宏躬身一拜,“陛下,诸公所请,乃是正理,还请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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