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蘖旺盛的麦苗啧啧称奇的老博士;
有风尘仆仆、带着各地不同土壤样本前来求教的地方农官;
更有许多原本埋首故纸堆、或苦于登堂拜相的年轻士子,他们眼中燃烧着全新的光芒,围在袁逢和几位农科大匠身边,如饥似渴地记录着选种、育苗、施肥的每一个细节。
“袁公,这‘轮作套种’之法,于江淮水田当真可行?”
“袁公,此乃幽州边郡苦寒之地的黑壤,若引种‘神农麦’,需做何改良?”
“研究院还招录生徒否?晚生愿从最基础的翻土学起!”
原本因为袁术投敌一事而饱受诟病的袁逢,一夜之间成为了万民敬仰的“神农”,成为了百官士人敬重的“袁公”
农业知识从未如此被人看重,也从未如此受到追捧。
一股务实求真的新风,在春日的暖阳和沃土的芬芳中,悄然涤荡着旧日的清谈浮夸。
这股风气不止是朝堂,于民间当中更是汹涌澎湃。
……
冀州,甄家庄园。
甄家的大管事正指挥着上百名庄户,小心翼翼地将刚刚从司农寺特批购得的、价比黄金的“神农麦”第一代良种,播撒进最肥沃的水浇地。
家主甄年亲自站在田头督阵,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都仔细着点,这一粒种子就是几粒金,按劝农使教的法子,一步不许错!今秋收成,我甄家的佃户,全都减租两成!”
甄年的声音洪亮。
他深知,这“神农麦”带来的不仅是粮食,更是难以估量的声望和稳固的根基,投资于土地和农技,其回报远胜于奇珍异宝。
南阳郡,一处由“大汉商行”控股的新式大型农庄内,一座巨大的筒车吱呀呀地将河水提上高渠,流入规划整齐的方格水田。
田里,并非清一色的稻麦,麦垄间套种着耐阴的豆类,田埂上爬着肥硕的瓜秧,水渠边栽着桑苗。
庄头是个精干的中年汉子,正拿着“劝农使”发的套种图册,大声指挥:
“麦豆套种,通风透光,豆根固氮肥田,桑叶喂蚕,瓜菜添食!
王师说了,这叫‘立体农法’,一地多用,穰穰满家!”
田地里的庄户们听着这新奇又充满希望的安排,干得格外起劲。
洛阳,帝师府书房。
王潜推开临院的轩窗,让饱含泥土芬芳的春风涌入。
窗外,几株桃李开得正盛。他手中拿着一份由袁逢亲笔撰写的《“神农麦”育种纪要及推广方略》,厚厚一沓,字迹工整,力透纸背。
刘宏坐在他对面,年轻的皇帝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师父,袁卿育种,功在千秋,朕己命少府拨专款,于司农部下增设‘良种司’,由袁卿总领,专司良种选育、保藏、推广!
另外,徒儿还让人拟诏,凡献良种、创农法确有实效者,无论士农工商,皆赏爵赐金,朕要让这兴农之火,燃遍大汉每一寸土地!”
王潜含笑点头:“做的好啊,农为邦本,本固邦宁。
这‘神农麦’只是开始而己。
研究院工科,正集天下巧匠之力,改良水车、深耕犁具;
医科华佗、张仲景等人,亦在编撰《农桑辑要·医药篇》,教农人辨识草药,防治田疾、畜疫。
此乃系统工程,农、工、医、商,环环相扣、互相依靠辅助,如此方能筑就真正的强国根基……”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不过,粮丰易生谷贱,同样也能加剧地方豪强的兼并之心,这一点不得不防!
可令少府拟‘常平仓’扩建及‘粮储调节’新策,并尽快完善颁行。
农人之利,需有法可护,有制可依,此乃深改之根基,万民归心之本。”
刘宏闻言,顿时神色一肃:“师父所言极是,徒儿明日便召三公九卿及司农部,共议此策!
此番定要让我大汉农人,不仅能种得出好粮,更能守得住这丰收之实!”
“嗯,很好!”
听到刘宏的一番话,王潜满意的点了点头。
春风拂过帝师府庭院,吹落几片粉白的花瓣,轻轻落在摊开的农书和那金灿灿的麦穗图样上。
窗外,洛阳城外广袤的原野上,无数新播的“神农”种子,正贪婪地汲取着春日的暖阳与雨露,在黝黑的泥土深处,悄然积蓄着颠覆乾坤的力量。
如今,北方草原暂时无法形成威胁,贾诩那边针对高句丽的计划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西域那边也在程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