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莎从粗壮的大树根须中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布列塔。“也就是说你走到了安抚河的入海口,”她从铺在地上的破旧草席上惊坐起,急切地接道,“沉船湾!”布列塔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将视线慢慢下移,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沉船湾。”她几乎是要兴奋地喊出来。离开村庄太久,她渴望听到关于故乡的事、故乡的人,关于故乡的一切。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恳求道,“请告诉我,布列塔,你是不是与那里的人说过话。柴棍、父亲……我的父亲。”但她立马意识到布列塔并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也不认识她的伙伴,于是她开始用手比划自己父亲,“你或许见过他,他长得很高,我只能到他的腰身,他的皮肤很黑,因为长期出海捕鱼,阳光将他晒得比我还要黑。他的头发,是深褐色,不像我这样长了一头的‘海草’,爸爸总会说我头上是一堆乱蓬蓬的海草,连颜色都一模一样,说完他就会把摸一摸我的头,然后哈哈大笑……”阿莎的话戛然而止,喜悦之色顿时从她脸庞上飞走。我的头发再也不是“海草”了,她突然悲伤地想到,现在的我是一头红发,如同火焰流瀑,就算与父亲见面,可能连他都认不出我来了。不会的,她摇摇头强迫自己改变想法,当他看到我的脸,听到我的声音后,准能知道眼前的是她女儿,而就算认不出来,我也会将我们之间的秘密告诉他,这样他就能知道我就是阿莎了。在说服自己后,失落的情绪便不复存在。她满怀期待地望着布列塔,等待着他为自己描绘出如今的村庄是一番何等的景象,然而事实却让她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