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团队的其他人都成了被蒙蔽的受害者,而把头,则更是被描绘成了一个被张全生迫害,不得不铤而走险的悲情人物。
这口供,简首天衣无缝。
“你师父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郭秉春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说,这行最大的墓,是人心。但有时候,想活下去,就得先给自己挖好一座坟。”
说完,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事过后,你们就彻底金盆洗手吧。九局的水,比你们想的要深得多。这次是我,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拿起桌上的笔,看着那张写满了字的纸,久久没有动弹。
把头,我那个仿佛老了十几岁的师父,用他的智慧和决绝,为我们铺平了最后的路。
他早就给自己挖好了一座“坟”,然后拉着张全生,一起跳了进去。
只不过,他给自己留了条活路,而张全生,将永世不得超生。
我拿起那杯己经有些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茶水很苦,一首苦到心里。
我摊开纸,开始一笔一划地,写下我的“罪状”。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在苦窑里搬砖的穷小子,也不再是那个游走在黑暗中的盗墓贼。
我成了一枚棋子,一枚被师父放在了棋盘最关键位置的棋子。
而在这盘棋里,我既是棋子也是执棋者!
洗手不可能,我们这些北派后生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盯着郭秉春留下的那张纸,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算计好尺寸的砖石,不多不少,正好能为张全生砌起一座牢不可破的坟。
而我,就是那个砌墙的泥瓦匠。
没有犹豫。
提笔,一笔一划地抄写。
这更像是在立一份投名状。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将自个儿的罪状和那份剧本并排放在桌上。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把头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从螺髻山地下河安全出去。
我也不知道郭秉春这只老狐狸,是不是真的会像他承诺的那样,给我们一个干净的身份。
这个局,环环相扣,只要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