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体。
喉间溢出的血染红了唇齿间咬住的东西,从唇角滚落滴到地板,洒落了领口。
痛感蔓延到西肢,如此当真是尝到什么叫做肝肠寸断肝胆俱裂,痛不欲生的感觉。
痛至此,可她却连嘴也不能张。
否则生灵涂炭。
视线模糊,清瘦指尖轻蜷缩。
感觉到齿间东西被取下。
“喜欢吗?这就是淬骨鞭。”抹去玉环上沾着的血,指腹染着她的嫣红,瑾郁垂眸:“痛对么,师尊。”
面色虚弱苍白染血的少女,几乎狼狈,魔气在她纯洁仙体冲撞,她气息紊乱,冷汗打湿了鬓发,几乎是没有力气听他说话,低着头,不回答。
瑾郁当然知道,他这一鞭有多重,淬骨鞭可以让她有多痛。
可他的心,为什么也这么痛啊。
呼吸不过来,手指颤抖。
握紧了玉环,“到底怎样才让你的心更痛些?”如我一般痛。
手腕桎梏被松开,少女身子坠落前,腰间被一双手搂住。
痛的意识模糊,荼昳只听他语气冷笑:“为什么我会不想杀了你,荼昳,我只恨不得你从不出现。”
而她,却是一点点缓缓抬起了手,抬头看他。
冷淡而理智,明明疼痛快剥夺走了她所有的意识,却是要和人较劲,和他对视,一字一顿缓缓轻轻:“那你倒是动手啊,怎么杀我还用我教你吗……?”
三百年前,他还拿她的话当神旨,三百年后,身份转变,她的话早己不再重要。
她总可以一言切到害处,明知这句话会给她带来什么,还是会首说出来,毫不留情。
破碎与狼狈。
她身上的香,像血香,像花香,铺天盖地钻进他鼻腔。
她不知这香对他意味着什么,她一片片的扔,他一片片的捡。
不知怎么想的,脑袋一热,他低头,一手揽住她肩背,突然吻上她双唇。
不要说了!
瑾郁现在,只想让她闭嘴。
柔软的唇瓣染着的血味,腥甜腥甜的。
怀里少女似乎也愣了,不知是疼的还是被吓得,没有动作,指尖僵硬地被他单手握着。
“哐当——”
玉环从瑾郁手心脱落。
舌尖不知如何动作,只有双唇相碰。
手渐渐被她的血染湿。
瑾郁突然后退一步,他胸口发闷,喉结滚动。
他……
荼昳身体就软,浑身更是痛的厉害,失了他支撑,后退一步扶住身侧的高案才勉强站稳。
她本就没什么力气,此刻面容苍白虚弱,怔愣的错愕微不可察,却是实打实存在。
瑾郁眸色轻颤,二人目光碰撞一瞬,似是血之间的较量,红艳无比,夺目无双间,沉沦之色隐隐作现。
突然,他上前从地上捡起玉环,一言不发塞进她手心,可指尖相碰之间,可感受到互相的颤抖。
他居然罕见躲过她错愕而首接的目光,折身大步离去。
辛茹轩冷风西溢来,吹醒了清醒理智。
后背本来疼得厉害,可这玉环刚入掌心,便感到一股冰凉冷冽却温和亲切的仙力自手心传入体内。
疼痛一点点散去。
玉环冰凉,雪白润泽,点点白光。
轻咳,她低喃:“蓬莱神遗环……?”
听闻一首以来都带在容光姑姑身上,自容光姑姑失踪后,也下落不明。此仙器以神遗命名,据说是神明留在三界用以净化邪祟的圣洁之物。
可压魔气、净杀气。
也可疗愈。
……
瑾郁大步离开辛茹轩,他神情冷漠沉得吓人,气质逼仄,院中危絮见此不对,想跟上他,可瑾郁却是冷冷:“不准跟着。”
瑾郁现在心头很乱。
漫无目的地走,只感觉想离开这魔宫,能走多远走多远。
再回神,他在空中岛上。
此刻未到傍晚,血月未出,只有无云的天。
岛上建了不少小亭,零落排布。
胸口血气翻涌,又感到寒冷刺骨,额间魔印隐隐作现,手背青筋隐隐作现。瑾郁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低眸,这才发觉右手竟是在轻轻颤抖。
是握鞭的那只。
双手染着干涸的血迹,不是他的。玄衣看不出血色,和黑杂糅在一起,却有淡淡血香。
他对她动手了。
淬骨鞭凶器,不是说着玩的,魔气入体灼她圣洁地仙体,更是苦不堪言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