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旭本要拒绝,但一听到“兄长”二字,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地笑,然后马上恢复,正色:“本神原也不想答应你,但父神母神提醒我保护你,你将流世伞拿好,我去帮你搞定那小孩。”
言罢,汝旭将伞递给荼昳,折身离开伞下。
走前,他一顿,语调温和了些:“既然都来了,就将你想做的都做了。”
少女撑着伞,目光抬起望向前路。
……
瑾郁又来到珈蓝白塔。
白塔下的草地很软,此前她总喜欢在这里看书或打坐,他就在她跟前练剑。
今日下起了雪。
瑞雪温柔,微风撩起瑾郁的衣摆,清香在抚慰他。
仙魔大门撑了七百年,耗空了瑾郁的一切,可他很满足,仙魔大门关闭为荼昳提供起死回生的契机。
哪怕这个契机还是将她送走了。
他在温柔里,静候死亡。
意识不清,他想闭上眼,就像曾经她在他怀里闭上眼那样。
视野模糊里,他看见了撑伞而来的少女。
流世伞缓缓现出她的身形,少女慢慢走来,白裳星辰纹路,容色清冷昳丽。
青年怔愣。
她在他身前停下,蹲下身,流世伞挡住了他身体里极速消散的魔气,将他的生命暂且挽留。
他轻喃:“师尊……”
幻影吗?
他好想她,这七百年,那相思入跗骨刑枷,将他一身的骨头磨得破碎。
在这一刻见到她的幻影,你是上天的恩赐。
少女垂下身子,她凑近,就如无数次他靠近她那般。
手腕交叠,红豆珠子碰撞,她轻轻地吻他。
泪滚落,青年哽咽低声:“我好想你。”
少女一手捧着他的脸,语调温柔:“我也是。”
青年却很满足,他轻轻拥抱她,笑着合上眼,心跳与血脉尽数凝固。
在瑞雪里,可海棠和荼蘼都开了,互相交在一起。
他们十指相扣,腕间的红豆相贴很紧,互相要融入对方的骨血。
神魔身影黑白交缠,二人在雪花里缓缓消失。
远方青鸾鸟掠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