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咬着一把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薅下来的,其实小狗有时候也会自己主动找草吃,只是很少有小满哥这种啃了一大口的。
心中的那点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了,廖星火好笑地拍了拍小满哥的脑壳,被大狗用头顶着蹭了蹭,再一抬头,解雨辰又在用那种有点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廖星火侧开脸,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齐雨:“……我们进去吧。”
他真的觉得廖星火和解家这个小子有点怪怪的,而且越来越怪,他进来探路之前这两人都没这么奇怪……
齐雨收回视线,目光在黑背身上一扫而过,意外地发现这狗脸上居然是一种非常了然的神色。
所以说,狗都懂,就他不懂……
好像被排挤了。齐雨脑袋里蹦出了这个念头。
下一秒,他脑袋晃动幅度很小地摇了一下头,将那些奇怪的念头都甩了出去,迈着细细短短的腿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走在天然的林荫道里,满是草木清香的微风吹拂在身上,让人心情舒畅。
走了大约两公里,小路陡然宽敞,前方是麦浪般的草地,再往远处看,居然是一片长满了草的梯田,梯田深处,是朦胧的房屋轮廓。
齐雨道:“我们到了。”
廖星火的心缓慢而有力地跳动着。
身旁的解雨辰在这个时候,伸出手,握住了廖星火的手。
齐雨没有把他们带到梯田后面的小村落里,而是带他们走了另外一个方向,这里草木更加茂盛,尽头处,是一座座被草木覆盖的起伏。
起伏之下,全是他们的先辈。
廖星火心中早有预感,但是看到这一幕,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闷地发疼。
一同被攥住的还有他的手,这一路上,解雨辰都没有松开手,被齐雨看到的时候也没有松开,就好像这是什么和吃饭睡觉一样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一样。
廖星火回握了回去,望着森林深处的无碑茔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无论是齐雨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提起过廖家人的事情,还是他让他们准备往返的物资,亦或者是数年无人清理过的峡谷入口,都在无声地向廖星火宣告一个事实,几十年前人均寿命已经不足四十的廖家人,到了今年,多半已经没有几个还在世的人了。
只不过现实比廖星火预料中的还要更残酷一些,何止是没有几个人,是根本没有人了。
风在峡谷中飘荡,带来了草木簌簌声、鸟雀脆鸣声与最初的风声,这些声音拂过廖星火的耳畔,如同一只无形又温柔的手。
他微微抬眼去看,那只手已经消失在了山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