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部大牢的阴影里,手中的库吏账册被血渍与硫磺熏得发脆。当他用匕首挑开账册夹层,泛黄的宣纸上赫然露出半幅“洪武地宫图”的边角。图上蜿蜒的线条与通惠河暗渠如出一辙,而“丙字七号”的批注栏里,“洪武地宫图”五个朱砂字旁,用蝇头小楷写着“工部郎中王承恩借阅,未还”。
“这不可能...”沈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牢房回响。他突然想起工部那次“加固皇城地脉”的奏请,想起火药库失窃的五千斤硝石,所有碎片在脑海中骤然拼凑成可怕的真相——所谓白莲教阴谋,不过是掩盖皇家秘密的幌子。
更令他寒毛倒竖的是,图角那个鲜红的“焚”字印。那是司礼监独有的销毁密档印记,意味着这份关乎前朝地宫的图纸,早已进入皇家视线。沈墨踉跄着扶住牢墙,想起柳无烟坠楼前那句“朱家地宫本就是前朝火药库”,终于明白为何魏进忠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勾结白莲教——因为背后站着默许一切的人。
与此同时,魏进忠正在密室里焚烧账本。火苗舔舐着“丙字七号”的出入记录,他望着跳跃的火光冷笑,翡翠扳指在指间转得飞快。突然,密室门被撞开,东厂督主带着缇骑冲了进来:“魏大人,沈墨在牢里发现了地宫图!”
魏进忠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抓起案上的密信塞进火盆,却在最后一刻看清了信上的字迹——那是皇帝亲笔,命他“妥善处理地宫隐患,勿留痕迹”。
京城上空阴云密布,沈墨被押往午门的囚车碾过青石板路。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想起徐光启在爆炸后说的话:“地底的火虽灭了,但人心的火...”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那不是雷声,而是未被彻底摧毁的地宫深处,阴火余烬仍在酝酿新的危机。
顺天府的奏折依旧粉饰太平,而沈墨怀中藏着的半幅地图残片,正悄悄传递着一个更可怕的真相:当权力与阴谋在黑暗中交织,所谓的真相,不过是被精心挑选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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