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但《天工开物》等典籍里,为何从未记载?"
顾淮的目光落在血契后半段,字迹明显变得潦草扭曲:"万历十七年春,龙渊水阵试运行。汞合金核心突然失控,水流倒灌引发连锁洪灾,三州十八县沦为泽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血契上的插图刺得人眼眶发疼——画中,数百工匠被铁链捆住手脚,胸前刻着狰狞的符咒,正被推入翻涌的运河。
"三百工匠自愿赴死,以血肉之躯镇压暴走的水阵。"李强哽咽着,"这些铁链,就是他们赎罪的印记。"他展开另一个木匣,里面躺着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链,链身的符咒与河底白骨手中的一模一样。
苏璃突然想起在航海镜中看到的画面:葡萄牙传教士将汞液倒入运河,河水瞬间沸腾。"那些传教士根本不是来帮忙的!"她猛地抬头,"他们故意用汞合金制造不稳定因素,让水阵成为随时能引爆的武器!"
顾淮的手机在此时震动,是中科院传来的最新检测报告。河底白骨的骨骼样本中,检测出异常的量子纠缠态物质,而汞合金的成分里,竟含有来自未来的稀有金属。"这不是简单的历史遗留问题。~e~z?k/s,w·.?n~e^t*"他的脸色凝重,"海渊集团执着于重启水阵,恐怕不只是为了古代技术。"
夜幕降临时,运河突然传来诡异的嗡鸣。顾淮举起探测仪,屏幕上的能量读数正在缓慢攀升。李强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不好!朔望夜要到了!"
朔月高悬,运河水面泛起诡异的银光。海渊集团的工程船悄无声息地靠近水阵核心,林正雄站在指挥台上,手中捧着从李家祠堂盗走的青铜铃铛。当他摇动铃铛的刹那,河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无数汞合金锁链破土而出,链身的符咒与《守闸血契》上的印记完全吻合。
"他们在唤醒当年的工匠亡魂!"苏璃举起航海镜,镜面中映出现代实验室的场景——林正雄的科研团队正在解析白骨中的量子意识,试图将这些被困四百年的灵魂转化为能量源。
顾淮握紧青铜牌,牌面突然发烫。他想起血契最后的记载:"若龙渊再启,唯有集齐水衡监十二道血契,以守闸人血脉为引,方能重归安宁。"而李强此刻正颤抖着掏出贴身收藏的半卷残契,边缘的齿痕与顾淮手中的青铜牌完美契合。
"跟我来!"顾淮拉着两人冲向河岸。在血契记载的"镇魂台"遗址,他们发现了另外十处暗格,每个暗格里都藏着半卷血契。当十二卷血契拼接完整的瞬间,青铜牌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牌面浮现出三百工匠的面容。
河面上,失控的水阵已经形成巨大的漩涡,无数穿着明代服饰的虚影在漩涡中挣扎。林正雄疯狂大笑:"四百年了!这个跨越时空的能量源终于要属于我了!"他按下手中的控制器,巨型粒子对撞机开始运转,试图将水阵的能量转化为穿越时空的动力。
顾淮高举血契,大声念出上面的古老咒语。李强割破手掌,将鲜血滴在血契上。奇迹发生了,那些被困的工匠虚影渐渐变得清晰,他们手中的铁链开始逆向缠绕,将汞合金核心重新封印。林正雄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设备逐一失灵,量子对撞机在超负荷运转中爆炸。
剧烈的震动中,顾淮看到了惊人的画面:1588年的建造现场、1945年日军的挖掘行动、现代海渊集团的阴谋,在时空乱流中重叠。他终于明白,龙渊水阵不仅是水利工程,更是一个危险的时空锚点,而每一次试图重启它的人,都将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运河上时,水阵恢复了平静。青铜水车的齿轮停止了转动,河底的白骨也终于安息。顾淮将十二卷血契捐赠给国家博物馆,展柜旁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守闸血契》的内容,警示着后人:有些力量,永远不该被唤醒。
李强站在祖父的坟前,将青铜铃铛轻轻放入墓穴。运河的风掠过芦苇丛,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铛声,像是三百工匠最后的叹息,又像是对安宁岁月的守护。而那卷承载着四百年血泪的《守闸血契》,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成为了历史长河中最沉重的注脚。
深秋的风掠过京杭运河,卷起水面残叶。李强跪在祖父坟前,香灰被风吹得四散。墓碑旁的青铜铃铛积着薄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是李家世代相传的守阵信物,如今却再无人摇动。
"爷爷,对不起..."李强摸着衣袋里的《守闸血契》,喉头哽咽。二十年前,随着运河两岸建起工厂,大型货船日夜穿梭,朔望日的祭祀仪式被迫中断。李家最后一次滴血入河时,他还是个孩子,只记得祖父望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