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抚过新镶嵌的富士山蓝玉,冰晶般的材质在夕阳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晕,与他瞳孔里跳动的野心如出一辙。
“大人,引雷装置的超导涂层已完成第七次改良。”工头跪伏在地,额角的汗珠滴落在甲板的日冕图腾上,转瞬被诡异的纹路吸收。德川家康没有回应,目光扫过桅杆顶端那座尚未闭合的克莱因瓶状装置——那是用墨西哥银矿的e-铁陨石合金打造的核心,此刻正悬浮着几缕银蓝色电弧,仿佛被囚禁的闪电。
海风裹挟着海藻的腥气扑面而来,混着基因雾弹特有的硫磺味。德川家康想起三年前在长崎湾的实验,那些被墨绿色毒雾笼罩的渔村,村民在变异中扭曲成怪物的惨状。但此刻,他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改良后的雾弹不仅能溶解血肉,更能在接触海水后激活海藻基因,将整片海域化作吞噬舰船的活坟。
“传信给艾儒略神父。”老将军的折扇重重敲在蓝玉基座上,惊起栖息在船帆上的夜枭,“告诉他,钦天监的日冕数据必须在秋分前到手。”他顿了顿,苍老的声音里渗出寒意,“当这些战船的引雷装置与日冕爆发的频率共振,每道闪电都会精准劈开大明舰队的龙骨。”
船坞深处传来液压泵启动的轰鸣,转基因海藻在培养液中疯狂生长,将船身缠绕成散发荧光的巨茧。德川家康眯起眼睛,想象着冬至夜的场景:乌云压城的东海之上,“八幡船”的克莱因瓶装置贪婪吞噬雷电,由铱-192同位素构成的导电网在天空织就死亡矩阵。而那些藏在船舱深处的基因雾弹,将随着超导海啸一同释放,在大明海岸线上掀起一场持续百年的噩梦。
“大人,第三艘船的蓝玉共鸣测试...”工匠的汇报被突然打断。德川家康猛地转身,腰间的菊纹短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出他扭曲的面容:“失败?再失败一次,就让你们的血去滋养这些海藻!”他的怒吼惊得整个船坞瞬间死寂,唯有培养液中气泡破裂的声音,如同濒死者的呜咽。
夜幕降临时,长崎港亮起幽蓝的警示灯。德川家康站在最高的了望塔上,望着海面漂浮的实验残骸——那是今早因共振过载而自爆的小型引雷装置,破碎的蓝玉碎片在浪涛中闪烁,宛如撒落人间的星辰碎屑。但他知道,这些“失败品”不过是迈向终极武器的垫脚石。当艾儒略神父拿到完整的日冕数据,当“八幡船”的克莱因瓶与太阳黑子周期完美同步,所谓的大明水师,终将在科技与天象的绞杀中,成为史书上几行烧焦的文字。
星斗逆局
京城的夏夜燥热难耐,钦天监观星台的青铜栏杆烫得灼手。周启元却恍若未觉,他望着漫天星斗,银河在夜幕中流淌,织就一幅亘古不变的天象图。怀中的日冕数据卷被冷汗浸透,羊皮纸粗糙的质感隔着衣料摩挲着皮肤,像极了三年前儿子尸体上那些诡异的墨绿色纹路。
艾儒略临走时的狞笑犹在耳畔:\"六月朔日,会有百年难遇的黑子大爆发。当德川家的八幡船对准星位,您的日冕数据将成为点燃天雷的火石。\"风掠过观星台的铜铃,叮咚声混着远处的更鼓,却掩不住周启元剧烈的心跳声。他解开衣襟,让夜风吹散额角的冷汗,目光落在浑天仪上缓缓转动的北斗七星。
\"父亲,他们的炮弹里有会吃人的光。\"周明远最后的家书突然在脑海中炸响。少年的字迹力透纸背,信中描述的荧光液体与基因雾的惨状,此刻与艾儒略展示的战船图纸重叠。周启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终于看清,所谓的真相交换,不过是让他亲手将大明推入深渊的诱饵。
观星台下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周启元却置若罔闻。他展开日冕数据卷,借月光凝视那些用朱砂标注的黑子爆发时间。每一个数据,都是敌人引雷装置的校准密码;每一个节点,都可能成为吞噬万千生命的死亡坐标。浑天仪的齿轮在身后发出规律的嗡鸣,他突然想起泰州学派密卷中的一句话:\"顺天者昌,逆天者亡——然天亦可改。\"
\"来人!\"周启元突然高声唤道,惊飞了檐下的夜枭。当小吏匆匆赶来时,只见少监将数据卷重重拍在案上,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取文房四宝,再把万历二十七年至今的星象实录全部拿来!\"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观星台上回荡,带着破釜沉舟的惨烈。
烛火在宣纸上投下摇晃的影子,周启元握着狼毫的手却稳如磐石。他对照着原始星象实录,在新誊写的数据卷上篡改着关键节点——将黑子爆发时间提前三刻,将太阳风强度系数颠倒,把日冕物质抛射的方向彻底扭转。每一笔改动,都可能让敌人的引雷装置陷入紊乱;每一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