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图纸,泛黄的宣纸上,空心铸铁法的关键处被火燎得残缺不全,字迹模糊不清。火光映在他脸上,将他紧蹙的眉头和眼底的坚定照得清清楚楚。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焦痕,仿佛能触摸到父亲临终前的焦急与不甘。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军器局突然失火,父亲为了抢救这些图纸,葬身火海。当时所有人都说这是一场意外,可赵莽知道,父亲的死绝不简单。那些突然出现的劣质铁锭、莫名其妙的火器炸膛事故,还有父亲生前反复念叨的“硫磺”二字,都在告诉他,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爹,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赵莽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他将图纸重新收好,放入怀中,摸出从淬火池底找到的半枚硫纹玉佩。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他想起裴云琅腰间的玉佩,想起陆锋眼中的阴鸷,所有的线索在他脑海中渐渐串联起来。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莽迅速起身,躲到残破的神像后面。月光透过破洞的屋顶洒进来,照亮了来人的脸——是阿鹤。她一袭素白衣裙在风中飘动,发间的银簪泛着冷光,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竹筒。
“赵莽,你在吗?”阿鹤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赵莽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他警惕地看着阿鹤,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铸铁锤。
阿鹤将竹筒递给他,“这是萨摩藩与晋商的交易密信,里面有他们用硫磺掺假铁料的证据。”她顿了顿,目光坚定,“我不想再做他们的棋子了。”
赵莽接过竹筒,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阿鹤苍白的脸,突然想起裴云琅说的话。原来她也是身不由己,在这乱世中,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
“谢谢。”赵莽握紧竹筒,“但这太危险了,你……”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阿鹤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的族人用这些肮脏的手段换取苟延残喘,而我,不想再助纣为虐。”她望向庙外的夜空,“赵莽,我们一起揭开这场阴谋,还大明一个清白吧。”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满地枯叶。城隍庙中,两个身影在月光下并肩而立。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着的将是一场恶战,但为了真相,为了那些因阴谋而死的人,他们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暗处,裴云琅把玩着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秘卷惊澜
破败的城隍庙内,月光从漏风的瓦缝间斜斜切下,在满地瓦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赵莽蹲在墙角,手中攥着父亲遗留的残缺图纸,眉头紧锁如结。突然,一阵窸窣响动从暗处传来,惊得梁上的蝙蝠扑棱棱乱飞。
他瞬间起身,铸铁锤已握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一道黑影闪过,一枚竹筒骨碌碌滚到他脚边,表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赵莽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弯腰捡起竹筒。木塞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硫磺气息混着草药味扑面而来,里面是一卷写满朝鲜文的布帛。
\"火山硫遇水即燃,倭人改良后燃速提升三倍......\"赵莽借着月光,勉强辨认出上面的内容。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淬火池底那具脖颈插着透甲锥的尸体,裴云琅月白长衫下摆沾染的硫磺粉末,还有陆锋把玩着火铳时眼中的阴鸷。所有零散的碎片,在此刻突然有了串联的可能。
布帛在他手中微微抖动,字迹边缘晕染的褐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赵莽的目光扫过文中\"火器改良军器局供货\"等关键词,心脏在胸腔中狂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近年来明军的火器频繁炸膛——那些掺了特殊处理火山硫的铁料,根本就是敌人精心设计的杀人陷阱!
\"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赵莽一拳砸在身旁的石柱上,碎石飞溅。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用血写下的那个歪斜的\"硫\"字,原来老人早已发现了这个惊天阴谋。三年前的冤案、无数将士的枉死,都源于这一纸藏着剧毒的\"改良配方\"。
正当他全神贯注研读布帛时,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赵莽猛地抬头,透过破窗望见灯笼的光晕在夜色中晃动。他迅速将布帛塞进怀里,铸铁锤横在胸前,心跳声几乎要盖过外面的喧嚣。
\"赵百户,别来无恙啊!\"熟悉的声音从庙门外传来,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鸷。陆锋手持火把跨进门槛,身后跟着数名锦衣卫,绣春刀的寒光在火光中闪烁。他腰间的狼头玉佩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与赵莽怀中的布帛形成诡异的呼应。
赵莽握紧锤柄,喉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