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线尽头时,燃烧的货船突然发出巨响。裴云琅从礁石后狼狈爬出,月白长衫沾满海藻,翡翠扳指不知何时断成两截。他抹去嘴角血迹,望见同样浑身湿透的陆锋正用匕首挑开黏在身上的衣料。
"赵莽跑了。"陆锋皱眉将狼头玉佩重新系好,火铳在海水中泡得发沉,"那小子带着萨摩藩的密函,一旦呈给朝廷......"
"别急。"裴云琅摇晃着站起身,从怀中掏出半块未燃尽的信笺,边缘的朱砂印依稀可辨,"你以为萨摩藩主会坐视自己的罪证曝光?赵莽这枚棋子,有人比我们更想除掉。"他望向东方,那里是京城的方向,"况且,我们还有后手。"
三日后,京城晋泰商行密室。
檀香混着硫磺味弥漫在空气中,裴云琅将一叠银票推过檀木桌:"这批火器的订单,还望公公多多美言。"对面的老太监慢条斯理地转动着翡翠扳指,与他断裂的那枚竟出自同一匠人之手。
"裴公子放心,"太监尖细的嗓音带着笑意,"不过听说沙门岛出了点意外?"
陆锋突然拍案而起:"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赵莽以为拿着密函就能翻案?"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我倒要看看,在这天子脚下,谁能护得住他!"
密室的烛火突然摇曳,阴影中走出一名戴着鬼面的忍者。他呈上的密报上,宣府徐家军调动的路线被标得清清楚楚。裴云琅展开密报,嘴角勾起冷笑:"看来,有人等不及要动手了。"
与此同时,宣府城郊破庙。
赵莽借着月光擦拭铸铁锤,锤头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徐承业展开地图,用朱砂笔在莱州湾重重画圈:"这里是倭寇最大的补给站,只要端了它......"
"且慢。"徐老师傅突然咳嗽着举起铁板,"老朽反复研究,发现这空心铸铁法若要量产,还需一味关键材料——南洋的陨铁。"他望向赵莽,"而掌管大明海运的......"
"晋泰商行。"赵莽握紧拳头,想起裴云琅腰间的硫纹玉佩,"他们不仅走私硫磺,还垄断着稀缺矿脉。"他摸出阿鹤拼死换来的密函,泛黄的宣纸上,某个王爷的批注让他瞳孔骤缩,"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们的底气。"
夜风突然灌进破庙,吹得烛火明灭不定。小六匆匆跑进:"赵哥!发现可疑车队往京城方向去了,车上印着晋泰商行的标记!"
赵莽起身系紧披风,铸铁锤的铁链发出清响:"走!是时候会会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了。"他望向京城方向,那里是权力的中心,也是阴谋的深渊,"阿鹤,你看到了吗?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在京城某处王府,一名华服男子将密报投入火盆。跳动的火焰中,"赵莽"二字卷曲成灰。他转动着手中的硫纹玉佩,对着阴影道:"告诉裴云琅,按计划行事。至于那个萨摩藩的丫头......"他冷笑一声,"死了倒干净,省得坏了大事。"
夜色渐深,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赵莽带着他的信念与怒火,朝着黑暗深处走去。而等待他的,不仅是敌人的明枪暗箭,还有波谲云诡的朝堂争斗。但他早已做好准备,为了阿鹤,为了无数冤魂,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要踏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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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局杀机
残阳如血,将海面染成一片猩红。裴云琅倚在礁石上,望着逐渐熄灭的货船残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海风卷起他破碎的衣袖,露出腕间那枚裂开细纹的翡翠扳指,在余晖下泛着冷冽的光。
"无妨,图纸已毁,他就算拿着密函又能如何?"裴云琅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的樱花图案被血渍晕染得狰狞可怖,"不过......"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扳指的裂痕,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阿鹤那丫头倒是个变数,得尽快解决她的家人。"
陆锋把玩着火铳,狼头玉佩在腰间晃动:"我会派人去萨摩藩。"他望向北方,语气中带着不屑,"至于赵莽,宣府可不是他能轻易踏入的地方。徐达后人......"话音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当年徐达留下的铸炮秘术,若是被赵莽得到......"
"那就绝不能让他得逞。"裴云琅突然转身,折扇重重敲在礁石上,"传我的命令,让晋泰商行的暗桩全部动起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在他到达宣府前截住密函!"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烧焦的密信残片,上面萨摩藩主的朱砂印若隐若现,"这东西一旦曝光,我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