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莽却没有回头,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徐承业的遗体。铸铁锤上的血珠混着硫磺灰,滴落在雪地上,开出一朵朵暗红的花。黎明的曙光即将刺破云层,而他知道,这场用血泪浇筑的复仇,终将成为照亮黑暗的火种。
淬魂之战
硫磺弹表面的樱花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裴云琅癫狂的笑声混着导火索燃烧的"滋滋"声,如毒蛇吐信般钻入赵莽耳膜。他望着那枚足有人头大小的凶器,三年前宣府熔炉爆炸的惨象在眼前闪现——父亲焦黑的尸体、阿鹤在火海中的惨呼、千羽染血的樱花标记,此刻都化作硫磺弹上跃动的死亡倒计时。
"想同归于尽?没那么容易!"赵莽的怒吼撕裂寒夜。他将全身力量灌注在双腿,粗布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如离弦之箭冲向十丈外的裴云琅。寒风卷着硝烟扑在脸上,灼痛的双眼却死死锁定那抹仓皇逃窜的月白身影。
千钧一发之际,铸铁锤带着破风之势破空而来。裴云琅刚要扯动导火索,手腕突然传来骨头碎裂的脆响。硫磺弹脱手飞出,在青石板上撞出火星,朝着街角的火药堆滚去。赵莽趁机飞扑而上,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揪住裴云琅的金丝绣袍。
"放开我!"裴云琅疯狂挣扎,翡翠扳指在扭打中滚落尘埃。他的指甲在赵莽脸上抓出五道血痕,却换得腹部一记重击。赵莽单膝顶住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卡住咽喉,将这个昔日不可一世的晋商少主死死按在地上。
"阿鹤、千羽、徐老..."赵莽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还有我爹,你们裴家欠下的血债,今天必须清算!"他的膝盖重重压在裴云琅后颈,听着对方因窒息而发出的嗬嗬声,心中却无半分快意。远处,硫磺弹的导火索已烧到尽头。
"赵哥!快闪开!"小六的尖叫从巷口传来。赵莽转头望去,滚动的硫磺弹即将撞上堆放火药的货箱。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抄起裴云琅,将这个罪魁祸首朝着爆炸中心奋力掷出。与此同时,自己则拼尽全力朝着相反方向翻滚。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蓝紫色的火焰冲天而起。气浪掀飞了附近的屋顶,燃烧的木梁如雨点般坠落。赵莽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背重重撞上砖墙,眼前一片金星。恍惚间,他看见裴云琅在火海中扭曲的面容,听见锦衣卫们的惨叫混着硫磺燃烧的刺鼻气味。
当浓烟稍稍散去,赵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的粗布短打已被撕成碎片,身上布满灼伤与血迹,但手中的铸铁锤依然紧紧握着。锤面凹陷处嵌着新溅的血珠,与三年前父亲留下的旧痕重叠,仿佛在诉说着这场跨越生死的复仇。
"赵哥!你没事吧!"小六带着工匠们冲了过来。赵莽摆了摆手,目光越过众人,望向铁匠铺方向腾起的冲天火光。那里曾是他钻研火器的地方,是阿鹤留下密函的地方,也是徐承业最后倒下的地方。如今,一切都在这场爆炸中化作灰烬。
"徐老他..."小六哽咽着说不出话。赵莽走到徐承业的遗体旁,轻轻合上老人的双眼。老人手中还死死攥着半块虎符,断裂的龙头拐杖沾满鲜血。他小心翼翼地取下虎符,放入怀中,想起老人临终前说的"心火不灭"。
黎明的曙光刺破云层,照在赵莽染血的脸上。他望着远处升起的狼烟,知道这场战斗只是开始。裴云琅虽死,但晋泰商行的阴谋、倭人的狼子野心,还有朝堂上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都等着他去一一揭开。
"把徐老好生安葬。"赵莽握紧铸铁锤,转身望向京城方向,"我们还要铸造更厉害的火器,守护大明的每一寸土地。阿鹤、千羽、徐老,还有我爹,他们的血不能白流。"
寒风卷起满地灰烬,赵莽的身影在朝阳下显得格外高大。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新的征程走去。手中的铸铁锤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锤头凹痕里的血珠,终将化作照亮黑暗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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