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纹玉佩塞进他手中,说\"此物可避邪\"。那枚玉佩,此刻正贴身藏在他怀中,边缘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战斗在甲板上激烈展开。赵莽挥舞着铸铁锤,铁链扫过之处火星四溅,却总觉得每一击都像打在棉花上。裴云琅的武士们源源不断涌来,他们刀刃上泛着的幽蓝光芒,与阿鹤曾描述过的琉球淬毒工艺如出一辙。难道真的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她精心设计的陷阱?
千钧一发之际,赵莽的后背突然撞上桅杆。怀中的密函滑落,露出背面被血渍覆盖的折痕。他猛然想起阿鹤最后的口型,颤抖着扯开夹层。一张半透明的薄绢飘落,上面用朱砂画着与血樱天罚符文完全相反的阵图,角落还歪歪扭扭写着:\"以血为引,逆咒破邪——阿鹤绝笔\"。
海风卷起薄绢,恰好覆盖在血樱天罚的炮管上,那些狰狞的樱花符文竟开始逆向旋转。裴云琅惊恐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刺青泛起红光,那些樱花图案正在反向生长,钻入血肉。\"这不可能!她明明是......\"
\"她明明是用命在提醒我!\"赵莽的铸铁锤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向炮身,\"千羽的玉佩、徐师父的铸炮术、还有你胸口的刺青——全是破解阵法的钥匙!\"铁链缠住裴云琅的脚踝,将他狠狠拽向旋转的炮管。
在剧烈的震动中,赵莽看见阿鹤的幻影。她立在火光中,朝他露出熟悉的微笑,锁骨处的樱花刺青绽放出金色光芒。记忆如潮水涌来——阿鹤在地道中故意将硫磺配比的关键数字说错,却用眼神暗示他修正;沙门岛上,她被铁链束缚时,偷偷用指甲在砖墙上划出的不是求救信号,而是血樱天罚的弱点。
血樱天罚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樱花锁链寸寸崩裂。赵莽在气浪中高高举起硫纹玉佩残片,晨光穿透破碎的玉面,映出背面极小的刻字:\"星火不熄\"。裴云琅在爆炸中消失前,终于看清赵莽眼中燃烧的不是愤怒,而是释然与坚定。
潮水漫过甲板时,赵莽拾起半截焦黑的密函。海风翻开残页,阿鹤最后的字迹在阳光下闪烁:\"老赵,若你看到这些,我已化作护佑海疆的风。记住,比谎言更锋利的,是永不熄灭的信念。\"他握紧铸铁锤,望着渐渐升起的朝阳,胸口的朱砂印记仍在渗血,却灼烧出比火焰更炽热的真相。
血樱劫火
\"不可能!\"赵莽的怒吼撕裂硝烟,铸铁锤的铁链在空中甩出凄厉的弧线。七年前宣府熔炉的灼痛、三年前军器局的火海,此刻都化作胸腔里翻涌的岩浆。裴云琅摇着鎏金折扇的模样,与记忆中陆锋在油灯下临摹图纸的身影重叠,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第一波武士挥刀扑来时,赵莽侧身避开。刀刃擦着耳畔划过的瞬间,他瞥见对方腰侧的火铳——双层嵌套的炮管结构,正是徐承业毕生钻研的铸炮术。铁锈斑驳的锤面砸在武士头盔上,溅起的火星中,他仿佛看见徐承业咳着血将图纸塞进自己怀中的画面。
\"把图纸交出来!\"裴云琅的声音裹着冷笑传来。赵莽抬头,瞳孔骤然收缩——旗舰甲板中央,十余名壮汉正合力推动一尊青铜巨炮。炮身缠绕的锁链上,密密麻麻嵌着樱花状的铁钉,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血光,与阿鹤密函中描绘的\"血樱天罚\"分毫不差。
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个暴雨夜,阿鹤蜷缩在地道角落,用烧焦的木炭在墙上画出邪器草图,染血的指尖反复描摹锁链上的樱花纹。\"此炮需用巫女之血启动,发射时会释放噬心雾...\"她剧烈咳嗽着,帕子上的血迹晕开成诡异的花,\"但它的弱点在炮尾的七星孔...\"
\"拦住他们!\"赵莽挥舞铁锤冲向巨炮,铁链扫倒两名武士。裴云琅的翡翠扳指闪过冷光,三支淬毒银针破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陈三炮挥刀替他挡下,刀刃却瞬间发黑。\"赵指挥,这毒雾混在火药里!\"副将的嘶吼被轰鸣声淹没。
血樱天罚的炮管开始缓缓转动,樱花锁链摩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赵莽看见炮尾处若隐若现的七个孔洞,与阿鹤所画分毫不差。可还未等他靠近,裴云琅突然甩出折扇,扇面展开竟是徐承业手绘的双层铸炮图纸!
\"看到了吗?\"裴云琅狂笑,\"你们日夜钻研的技术,早在三年前就刻在了我的肋骨上!\"他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樱花刺青下,隐约露出金属般的纹路,\"阿鹤没告诉你吧?她本就是萨摩藩主之女,这血樱天罚,正是用她的血脉祭炼!\"
赵莽的动作僵在原地。记忆中阿鹤在火刑架上的眼神,沙门岛上她咳血时颤抖的指尖,此刻都化作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