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重负的呻吟。第二道光柱射出时,精准命中敌船的火药舱。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海水被炸出巨大的水柱,木片与倭寇的残肢漫天飞舞。
战斗持续到夕阳西下。当最后一艘敌船沉入海底,林深瘫坐在烽火台上,望着自己布满血泡的双手。腰间的铜镜依然泛着冷光,镜缘的刻度却仿佛有了温度。阿砚跑过来时,脸上还沾着硝烟,\"先生,我们成功了!\"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深望向远处欢呼的百姓,又低头看着怀中的主镜。镜面上倒映着漫天晚霞,那些曾被视作\"奇技淫巧\"的学问,此刻终于化作守护家国的利刃。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在《周髀算经》的竹简里,在泰西格物的智慧中,还有无数可能等待着被发掘,如同这永不落幕的夕阳,终将照亮更辽阔的天地。
灼镜惊涛
台州湾的浪涛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林深半跪在烽火台的阴影里,喉结剧烈滚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海面上那道白炽的光柱。倭寇旗舰的帆布在强光下先是泛起细密的青烟,如同被烈日烤焦的枯叶,紧接着\"噗\"地窜出火苗。
\"那是什么?!\"倭寇阵中爆发出惊恐的惊呼。头戴鹿角兜的武士们丢下兵器,慌乱地扑向起火处。林深攥着主镜的手青筋暴起,新镀的锡层在阳光下流转着银辉,将铜镜反射率提升至60%的改良工艺,此刻正发挥着超乎想象的威力。聚焦的热量如同一把无形的火鞭,瞬间撕开了楼船的防线。
火舌顺着浸透桐油的帆布疯狂蔓延,眨眼间便窜上桅杆。¢v!7`x`s-w′.+c,o?m/倭寇们的惨叫混着木料爆裂的噼啪声,刺破了晨雾。林深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残存的倭寇战船已经改变阵型,船头调转,朝着镜阵方向全速驶来。领头的战船上,一名独眼武士挥舞着染血的薙刀,声嘶力竭地吆喝着,显然是要不顾一切摧毁这个让他们胆寒的\"妖物\"。
\"启动移动防御!\"林深猛地起身,腰间十二面小铜镜相互撞击,发出清越的声响。预先埋伏在镜阵周围的十二艘快船立即行动,每艘船上都搭载着可调节角度的小型镜阵。阿砚抱着一卷写满计算公式的羊皮纸,跳上最近的一艘船,炭笔在沙盘上飞速滑动:\"先生,敌船航速增加,镜阵需逆时针旋转五度!\"
林深抓起了望镜,瞳孔随着敌船的移动而收缩。他快速心算,海风掀起他的衣角,却吹不散他眼中的专注。\"传令下去,三号、五号镜位前移!\"他挥舞着赤色信号旗嘶吼,\"用《周髀算经》的勾股术重新测算距离!\"
倭寇的战船越来越近,甲板上的武士们已经搭箭拉弓。林深看着那些泛着冷光的箭矢,想起三日前在军器局密室的场景。总兵官将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茶水溅湿了《武备志》中\"阳燧取火\"的批注:\"若拿不出退敌之策,台州城便要生灵涂炭!\"那时的他,不过是个被书院驱逐的落魄书生,却凭着对《考工记》的钻研和对泰西光学的好奇,在工坊里日夜不休地改良铜镜工艺。
\"准备!\"林深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五百面铜镜组成的蜂巢阵列再次转动,青铜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当第二道光柱射出时,却因敌船的机动而偏离目标。林深的心猛地一沉,但他没有慌乱,立即掏出怀中的辅助镜,镜缘的日晷刻度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左移两寸,仰角下调三度!\"他大声喊道。
阿砚在船上收到指令,迅速将修正值传递给工匠。镜阵再次调整,第三道光柱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直刺敌船的火药舱。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海水被炸出巨大的水柱,木片与倭寇的残肢漫天飞舞。但敌人的攻势并未减弱,反而更加疯狂。
战斗持续到黄昏,海面上漂浮着燃烧的残骸,血水将海浪染成诡异的暗红。林深的麻衣早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他却依然站在烽火台上,指挥着镜阵的每一次转动。当最后一艘敌船在光柱中化为灰烬,他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夜幕降临,台州湾恢复了平静。林深躺在篝火旁,望着满天繁星,手中把玩着一面小铜镜。镜面上还残留着战斗时的硝烟,但那些细密的日晷刻度却依然清晰。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在《周髀算经》的竹简里,在泰西格物的智慧中,还有无数未知等待着他去探索,而这些凝聚着古人智慧的\"奇技淫巧\",终将成为守护家国的利器。
镜海烽烟
台州湾的海风突然变得暴戾,将林深的粗布长衫撕扯得猎猎作响。他望着旗舰在光柱中化作火海,还未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