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歪斜的墨迹。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只见镜阵的青铜支架在齿轮驱动下缓缓转动,却远远追不上敌船灵活的轨迹。倭寇战船突然转向,船头喷出的焙烙玉火焰将海面烧得滋滋作响。
\"启用弧矢割圆术!\"林深猛地抓住阿砚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少年先是一愣,随即瞳孔发亮——那是他们在军器局密室推演过无数次的方案,将郭守敬测算天体运行的精密算法,化作计算动态目标的杀手锏。阿砚飞速展开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的算式被汗水晕开,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赤纬角修正值0.3度,镜阵仰角需下调......\"
青铜齿轮的咬合声突然变得刺耳。林深抬头,看见镜阵如一头苏醒的巨兽,五百面铜镜同时折射出刺目光芒。可倭寇的快船却像狡黠的游鱼,在浪涛间灵活穿梭。当第二道光柱撕裂雾霭,却只堪堪擦着敌船桅杆掠过,将木质桅杆烧出焦黑的痕迹。火星溅落在甲板上,却被武士们慌乱扑灭。
\"差半度!\"阿砚将算筹拍在沙盘上,\"齿轮传动延迟导致聚焦偏移!\"林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三日前总兵官的怒吼:\"若拿不出退敌之策,台州城便要生灵涂炭!\"那时他捧着改良的铜镜,镜缘细密的日晷刻度还带着未干的锡屑,如今这些精密机关却在实战中暴露出致命缺陷。
海风突然转向,裹挟着暴雨倾盆而下。林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瞥见敌船已经逼近到三百步之内。武士们举起的弓箭在雨幕中泛着冷光,他知道下一波箭雨将在十息之内到达。\"传令各镜位!\"他扯开被雨水浸透的衣襟,在布面上疾书,\"改用蜂巢矩阵第二变阵!\"
旗手们在暴雨中挥动彩旗,镜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深将主镜嵌入三角支架,手指在镜缘的星象刻度上飞速游走。当第三道光柱蓄势待发时,他突然发现敌船的船帆上多了奇怪的菱形纹路——那是用来扰乱光线折射的障眼法!
\"调焦!\"林深暴喝一声,抓起腰间最小的辅助镜。镜面反射的阳光在他眼底跳动,形成无数个重叠的光斑。阿砚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先生!用日晷投影反向测算!\"少年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就像我们在密室模拟过的,用动态阴影推算敌船真实方位!\"
暴雨冲刷着烽火台,林深的麻衣紧贴在身上,却浑然不觉。他将辅助镜倾斜37度,镜中倒映出敌船扭曲的影子。当真实方位与计算轨迹重合的刹那,他果断下令:\"发射!\"
白炽的光柱如蛟龙出渊,穿透雨幕的瞬间,林深仿佛看见千年前阿基米德在叙拉古海岸举起铜镜的身影。光柱精准命中敌船火药舱,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海水被炸出巨大的漏斗,木片与倭寇的残肢如烟花般冲天而起。雨幕被染成暗红,却浇不灭镜阵在暴雨中折射出的璀璨光芒。
赤旗引光
台州湾的海风卷着咸腥扑面而来,林深的粗布麻衣早已被汗水浸透。他死死盯着海面上疾驰的倭寇快船,指节捏得发白——第二道聚焦光柱擦着敌船桅杆掠过,在木质甲板上烫出焦黑的痕迹,却没能点燃致命的火药舱。
\"镜阵转向延迟!\"学徒阿砚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中的《周髀算经》竹简被海风掀起边角。青铜齿轮的咬合声混着倭寇战船的破浪声,在耳畔交织成令人窒息的节奏。林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三日前在军器局密室,用炭笔在沙盘上推演的完美弧线,此刻却在实战中被海风与海浪撕得粉碎。
\"用旗语传递实时修正值!\"林深突然暴喝,猛地扯下沾满硝烟的衣襟。粗粝的麻布在掌心摩擦出灼热感,他掏出腰间火镰,借着火光在布面上疾书:\"仰角下调2度,逆时针旋转3刻!\"字迹未干,烽火台顶端的旗手已如离弦之箭冲上高台。赤色旗帜在他手中翻飞,宛如跃动的火焰,将数字拆解成特定的挥舞节奏。
东侧镜阵传来齿轮重新咬合的轰鸣。五百面铜镜组成的六边形蜂巢阵列缓缓转动,新镀的锡层在阳光下流转着冷冽的银辉。林深握紧怀中的主镜,镜缘的日晷刻度映着他紧绷的面容——这是他改良七次的成果,反射率60%的白锡镜面,此刻却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倭寇战船突然转向,船头武士高举的倭刀在火光中泛着血光。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敌船甲板下凸起的方形木箱——那是存放火药的舱室!海风突然变得狂暴,裹挟着暴雨砸在镜面上,模糊了精密的校准刻度。
\"快!重新测算!\"阿砚将算筹拍在沙盘上,雨水混着墨汁在竹简上晕开。林深抓起腰间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