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老人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镜片后的眼神充满焦虑:\"沈兄,倭寇的热气球已经到了上空,他们的焙烙玉发射器随时可能发动攻击!\"话音未落,工坊顶部传来重物撞击的闷响,一片阴影遮住了本就昏暗的天光。
沈墨心抬头望去,透过蒸汽的缝隙,他看见三个巨大的黑色热气球悬浮在半空。吊篮下方悬挂的青铜镜面泛着冷光,那分明是改良过的聚光装置。他的算筹在掌心急速旋转,竹片摩擦发出的嗡鸣声中,他突然想起文素娥的教导:\"机关术的精髓,在于将危机化为转机。\"
\"阿砚,把蒸汽引向镜面反射装置!\"沈墨心的算筹在空中划出弧线,\"徐兄,测算热气球的高度和移动轨迹!青梧,准备用合金溶液制作反光涂层!\"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仿佛周遭的危机只是一场精密的机关推演。
阿砚咬着牙扳动阀门,蒸汽管道发出痛苦的呻吟,滚烫的白雾顺着新开辟的管道汹涌而出。李青梧将滚烫的合金溶液泼向镜面,溶液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凝固,形成一层闪烁着诡异光泽的薄膜。徐霞客的测绘杖在沙地上快速移动,报出一连串数字:\"高度三百丈,方位东南偏南十五度,移动速度......\"
就在这时,倭寇的攻击开始了。焙烙玉发射器喷出幽蓝的毒火,如流星般划破天空。沈墨心的算筹突然脱手掷出,竹片在空中爆裂成万千数字残影。那些数字与蒸汽交织,在空中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当毒火触及屏障的瞬间,竟被分解成无数细小的荧光,纷纷扬扬地洒落海面。
岛津九鬼站在旗舰甲板上,独眼瞪得几乎要爆出眼眶。他看着明军阵地中升起的奇异景象,嘶吼着下令加大火力。然而,无论多少毒火袭来,都被蒸汽与数字组成的屏障一一化解。更令他惊恐的是,那些反射回去的光线开始聚焦,在热气球的帆布上烧出一个个焦洞。
沈墨心的手指在算筹上跳动得更快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冷静交织的光芒。^y/u`e¨d+u.d^i?.~c-o~m?右眼眶的伤疤在高温中发烫,却不及他心中的火焰炽热。当第一个热气球在火光中坠落时,他知道,这场与时间和死亡的赛跑,他们暂时赢得了胜利。
但沈墨心明白,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他望着逐渐暗沉的天空,握紧手中的算筹。那些竹制筹码上的裂痕,就像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时刻提醒着他文素娥的牺牲。而他,将带着这份伤痛与信念,继续在机关术的道路上前行,直到将所有的危机都化作守护的力量。
熔铁哀歌
台州湾的暮色被硝烟浸染成诡异的紫灰色,海风裹挟着硫磺味灌进临时搭建的工坊。阿砚的算筹在操作台敲出清脆的韵律,竹制筹码与黄铜按键碰撞出急促的节奏,十二道青铜阀门应声转动,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与蒸汽泵的轰鸣交织成紧张的战歌。少年学徒的额角沁满汗珠,发梢被蒸汽熏得潮湿,却仍死死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刻度。
\"压力值下降了!还有三格就到安全线!\"阿砚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兴奋,算筹在指间翻飞如蝶。然而回应他的不是同伴的欢呼,而是一声撕裂空气的金属呻吟。东南角的铸铁铳台突然剧烈震颤,表面的散热鳍片如秋风中的枯叶般纷纷剥落,露出下方暗红的铸铁本体。
沈墨心瞳孔骤缩,右眼眶的伤疤突突跳动。他看见滚烫的蒸汽正从铳台底部渗出,宛如毒蛇吐信。厚重的铸铁在高温与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表面迅速被灼出蜂窝状的孔洞,暗红的铁水顺着孔洞缓缓滴落,在地面上砸出滋滋作响的深坑。三年前铸铁水壶爆炸的惨状在眼前闪过,文素娥被气浪掀飞的身影与此刻的危机重叠,刺痛着他的神经。
\"所有人后退!\"沈墨心的吼声撕裂空气,算筹如飞镖般掷向操作台的紧急制动阀。竹片击中阀门的瞬间,整个工坊剧烈摇晃,蒸汽管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一切都太迟了,铸铁铳台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如同巨兽的临终咆哮。
爆炸的气浪将沈墨心掀飞出去,他重重撞在钢架上,喉间涌上腥甜。朦胧的视线中,他看见阿砚被气浪掀翻在地,少年学徒的算筹散落一地;李青梧举着连弩的手被飞溅的铁片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银发间沾满血污;徐霞客死死抱住测绘杖,在气浪中摇摇欲坠。而那座失控的铸铁铳台,此刻正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赤红的铁水如雨点般坠落。
\"快!用磁石!\"沈墨心挣扎着爬起来,算筹在掌心攥出深深的血痕。他想起文素娥留下的笔记:\"磁石可引铁,亦能止沸。\"阿砚闻言,强忍着手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