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海防溃烂的真相,却被内奸陷害。他们用自己的死设下这个局,让尸体成为传递情报的载体,用指甲缝里的陶土、皮肤上的图腾、火绳上的密语,拼凑出一个足以震撼朝野的真相。
\"大人,倭船逼近了!\"王勇的呐喊将他拉回现实。海面上,樱花纹战旗在暴雨中若隐若现。戚寒江握紧玉佩,指甲深深掐进陶土纹路。他终于明白父亲所说的\"潮水转向\",是指这些承载着真相的尸体,将随着潮水回到登州,撕开腐败的遮羞布。
当第一发铁炮轰碎岸边礁石时,戚寒江站在了望塔顶端,望着三十七具尸体随着潮水漂向北方。他们指甲缝里的陶土,将成为最有力的证据;父亲遗留的玉佩,将开启尘封的真相。暴雨冲刷着他的脸庞,混着泪水和血水,他对着大海轻声道:\"爹,潮水转向了,孩儿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利益结盟
万历十五年秋,三浦倭馆的密室里弥漫着刺鼻的鲸油味。李崇山握紧腰间半朵樱花纹的玉佩,看着孔天禄将泛黄的账本缓缓浸入陶瓮。烛火在鲸油表面跳跃,将两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布满暗纹的墙壁上,宛如一幅阴森的修罗图。
\"李参将,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孔天禄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他的手指拂过账本边缘,那里用朱砂写着极小的\"隐\"字——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随着鲸油浸透纸页,原本空白的账页背面逐渐浮现出黑色字迹:\"火绳十万支,玄海陶土三千担,实付银八万两\"。旁边赫然盖着军械司鲜红的朱砂印,印泥边缘还带着未干的指痕。
李崇山凑近细看,瞳孔猛地收缩。所谓的\"玄海陶土\",分明是掺了河沙的劣质品;而标注的火绳数量,足够装备整个登州水师。他想起半月前在泉州港码头发现的运粮船,表面装载着糙米,底层却藏着成捆的火绳——那些火绳表面浮着细密沙粒,与眼前账本上的记录完全吻合。
\"这些账本从何而来?\"李崇山的声音冷得像冰。孔天禄沉默片刻,从袖中掏出半块刻着陶土纹路的玉佩。看到玉佩的瞬间,李崇山浑身一震——这与戚寒江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残片,有着相同的纹路。
\"三年前碧蹄馆之战,我父亲战死前将这个交给我。\"孔天禄的声音带着苦涩,\"他说等''潮水转向时'',将玉佩和账本交给一个腰间挂着半朵樱花的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崇山的玉佩,\"直到在泉州港见到你靴底的玄海陶土,我才确定,你就是他要等的人。\"
密室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崇山猛地将账本塞进怀里,手按在刀柄上。门被推开,一个头戴斗笠的倭人闪身而入,腰间樱花纹短刀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李大人,孔公子,货已经备好了。\"倭人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只要你们按约定放行,我们绝不会亏待二位。\"
李崇山冷笑一声:\"松本君,我大明的海防,岂是你们说放行就放行的?\"他话音未落,孔天禄已按住他的手臂:\"李参将,我们的约定...\"
倭人松本眯起眼睛:\"李大人不会忘了,三年前是谁在碧蹄馆给我们通风报信吧?\"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让李崇山浑身僵硬。他想起那个雨夜,父亲被乱箭穿心的场景,而远处明军的火绳枪竟集体哑火——原来从那时起,就有人在暗中勾结倭寇。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李崇山咬牙切齿地问。松本露出阴鸷的笑容:\"很简单,让这批火绳和陶土顺利运到登州。作为交换,我们会给二位足够的好处。\"他拍了拍手,两个倭人抬着木箱走进来,打开后,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和南洋香料。
孔天禄看着满地财宝,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他握紧拳头:\"李参将,这些证据足以扳倒那些蛀虫。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时间筹备。\"他压低声音,\"我父亲临终前说过,要想彻底铲除腐败,必须一击致命。\"
李崇山沉默良久,终于将账本重新递给孔天禄:\"收好这些。记住,我们不是与虎谋皮,而是在积蓄力量。\"他转头对松本说:\"货可以放行,但我要你们三个月后才能动手。\"
松本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希望二位不要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密室再次恢复寂静。李崇山和孔天禄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决绝。他们知道,与倭寇的结盟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目的是要将那些蛀空大明海防的硕鼠一网打尽。而这些沾满鲸油的账本,将成为最锋利的武器,在\"潮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