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蒸馏器与他们搏斗,三棱镜折射的月光在蒙面人的刀刃上跳跃,恍惚间竟与托马斯神父遇害那晚的场景重叠。
\"为什么?!\"她挥起蒸馏器砸向对方,\"那些将士的性命,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值钱?\"蒙面人冷笑:\"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命不过是筹码。等新一批火器运到,整个大明海防都将不攻自破!\"
千钧一发之际,戚寒江带着援兵赶到。蒙面人见势不妙,服毒自尽。但他们在尸体上发现了一枚刻有樱花纹的玉佩——正是松本的贴身之物。这意味着,他们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敌人的高度警觉。
决战来得比预想中更快。腊月二十,倭寇船队趁着大雾逼近登州港。崔知夏站在了望塔顶端,看着海面上闪烁的诡异蓝光——那是敌人用光学装置制造的迷幻光影。她迅速转动改良后的巨型蒸馏器,将阳光聚焦成灼热的光束。当光束穿透雾气的刹那,海面上顿时腾起熊熊大火,倭寇船只在烈焰中发出刺耳的爆炸声。
与此同时,戚寒江率领戚家军在岸上与内应的叛徒展开激战。崔知夏看到孔天禄混在乱军之中,正试图点燃存放火药的仓库。她毫不犹豫地将蒸馏器转向对方,强烈的光束直射孔天禄双眼。在惨叫声中,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阴谋家,终于尝到了自己制造的死亡陷阱的滋味。
战斗持续到黎明。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崔知夏站在满目疮痍的海滩上,手中的蒸馏器又添了几道裂痕。海浪冲刷着岸边的尸体,其中一具倭寇手中紧攥着半块玻璃镜片,镜片上模糊的血指纹与托马斯神父的笔记上的纹路完美重合。
\"一切都结束了。\"戚寒江走到她身边,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崔知夏摇摇头:\"不,这只是开始。只要人心的贪欲不灭,类似的阴谋就永远不会消失。\"她望向远处的海面,那里漂浮着被烧毁的船只残骸,\"但至少,父亲和托马斯神父可以安息了。\"
战后,崔知夏将收集到的证据呈给朝廷。孔天禄的同党被一网打尽,参与阴谋的朝鲜官员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崔知夏没有停下脚步,她在登州开设了一间学堂,专门教授光学知识和验尸技巧。她希望通过教育,让更多人学会用科学的眼光看待世界,不再被阴谋所蒙蔽。
十年后,当崔知夏再次站在海神庙前,看着庙檐下悬挂的鲸油灯,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手中的玻璃蒸馏器经过修复,依然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海风掠过她鬓角的白发,掀起袖中半卷泛黄的手记,纸页间夹着的玻璃碎片折射出细碎光斑,恍惚间,她又听见了托马斯神父的声音:\"光既能照亮黑暗,也能成为致命的武器。\"而她,将用这一生,让光明永远战胜黑暗。
光影绞杀
万历二十六年深秋,暴雨如注的登州城笼罩在墨色云层下。崔知夏蜷缩在城隍庙的破屋檐下,怀中的玻璃蒸馏器硌得肋骨生疼。身后百米外,倭寇搜捕的火把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刀刃相撞的铿锵声混着惊雷炸响。她摸了摸藏在内襟的密信——那是从倭寇尸体齿缝中取出的鲸油密写纸,此刻正泛着诡异的冷光。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死里逃生。自发现倭寇尸体上的紫陶土与鲸油线索后,崔知夏便成了暗处黑手的眼中钉。她永远记得那个惊惶的夜晚,当她在仵作房用蒸馏器显影密信时,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三支淬毒弩箭擦着耳际钉入墙面,箭尾缠绕的布条上,赫然绣着半朵樱花——正是三年前孔天禄爪牙的标记。
\"在那里!\"暴喝撕破雨幕。崔知夏猛地跃起,踩着满地积水狂奔。蒸馏器在怀中晃荡,三棱镜折射的冷光在雨帘中划出诡异轨迹。她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却见前方黑影闪现,十余个倭寇呈扇形包抄而来,刀刃在闪电中泛着幽蓝——那是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千钧一发之际,崔知夏瞥见墙角的废弃油坊。她急中生智,抓起屋檐下的油灯砸向倭寇。燃烧的灯油溅在雨里,竟腾起妖异的绿色火焰——原来这些倭寇早有准备,连灯油都掺了特殊药剂。她转身撞开油坊木门,在黑暗中摸索到一个巨大的油缸。当倭寇踹门而入时,她果断点燃随身火折,整间屋子顿时化作火海。
热浪裹挟着浓烟扑面而来,崔知夏用湿布捂住口鼻,在火海中寻找出路。她的目光突然被墙上的光影吸引——火焰跳动间,那些看似普通的砖墙竟投射出奇怪的几何图案。她举起蒸馏器对准墙面,三棱镜将火光重新折射,一幅用摩斯密码绘制的地图赫然显现。还没等她细看,屋顶的横梁轰然坠落,崔知夏狼狈滚向一旁,蒸馏器的镜片在撞击中出现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