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光柱轰然落下,所过之处,海水瞬间沸腾,明军战船在高温中扭曲变形,仿佛融化的蜡像。甲板上的士兵们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身体在光翳的灼烧下,化作一缕缕青烟。崔知夏被气浪掀翻在地,手中的三棱镜险些脱手而出。她挣扎着爬起,望向敌方旗舰,只见那戴着海东青面具的人举起双手,十二面副镜的角度再次改变,光翳的力量愈发强大。
“先生,怎么办?”阿砚的声音带着哭腔。少年参将的双眼已经完全失明,但他仍紧握着鱼肠剑,试图在混乱中寻找敌人的方位。
崔知夏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三棱镜上,镜身“lux veritatis”的刻痕在血污中闪烁。父亲临终前的叮嘱回响在耳畔:“光的力量,不在于它的强度,而在于它能否照亮黑暗的本质。”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扯下颈间的银十字架——那是用镜师傀儡残骸熔铸而成的。
“所有工匠听令!”崔知夏将银十字架嵌入光学台核心卡槽,“启动浑天仪的星轨模拟装置,把十二色光谱按照北斗七星的运行轨迹重新排列!”三百面水晶棱镜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整个了望塔都在剧烈震颤。墙面焦黑的《永乐大典》目录轴突然亮起幽光,那些曾经跳动的鬼火光斑,此刻竟组成了完整的海东青图腾,与敌方旗舰上的典籍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在光翳即将吞噬最后一艘明军战船的千钧一发之际,崔知夏引导的十二色光谱与敌方的光翳轰然相撞。两股强大的力量在海面上空交汇,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光芒所吞噬。崔知夏在强光中睁大眼睛,她看到敌方旗舰上,戴着海东青面具的人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而那卷泛着金光的典籍也在光芒中逐渐消散。
“原来如此......”崔知夏低声呢喃。镜师傀儡的遗言终于有了答案——真正的杀招,并非光翳本身,而是藏在光翳背后的虚妄。当人们沉迷于力量的表象,便会忽视光的本质,从而陷入黑暗的深渊。
当硝烟散尽,第一缕朝阳穿透云层。崔知夏跪在满地镜片中,手中的三棱镜布满裂痕,但“lux veritatis”的刻痕却愈发清晰。阿砚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少年参将的脸上虽失去了光明,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远处,隐雾岛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那里藏着倭寇更深的阴谋,也藏着《永乐大典》不为人知的秘密。
海风卷起崔知夏破碎的衣襟,她握紧手中的三棱镜,破损的镜片在掌心划出细痕。这场光与暗的较量,不过是揭开千年秘密的序章。而那些藏在光的阴影里的真相,终将在真理的光芒下无所遁形。
磁芒破晓
\"阿砚,你带人去摧毁敌舰的旋转轴!\"崔知夏的声音穿透了望塔的震颤,将水晶三棱镜重重按在光学台中央。镜面\"lux veritatis\"的刻痕在硝烟中泛着血光,她望着少年参将肿胀如桃的双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阿砚视网膜上的灼伤还在渗血,却仍握紧鱼肠剑,锁子甲下渗出的冷汗将衣襟黏在伤口。
\"先生当心!\"阿砚摸索着撞开木门,身后敢死队的脚步声混着兵器碰撞声冲向悬索桥。崔知夏转身时,倭寇旗舰的巨型三棱镜正逆向旋转,万千镜光碎片如暴雨倾泻。那些边缘泛着金属光泽的特制镜片在空中划出银灰色轨迹,每一片都带着砒霜的致命气息。
她扯下颈间的银十字架,那是用镜师傀儡残骸熔铸的信物。当十字架嵌入装置核心卡槽的刹那,三百面水晶棱镜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十二面磁石滤网突然同步震颤,表面天然磁纹流转如星河倒悬,与三棱镜折射的十二色光谱产生共鸣。紫色毒光触及磁场的瞬间,竟像被无形巨手拨弄的铁砂,在空中扭曲成螺旋状的光带。
\"成功了!\"了望塔下传来欢呼。崔知夏却盯着敌方镜阵的变化——倭寇迅速调整战船阵型,船头黑曜石镜面同时转向,将胭脂色毒光汇聚成一道紫色光柱。她抓起算筹在沙盘上推演,骨制筹码碰撞声混着爆炸轰鸣:敌方阵列暗合二十八宿的\"紫微垣\"星轨,而光柱核心的波动频率,恰好是北斗七星位移周期的三分之一。
\"原来他们在用人造星象校准毒光!\"崔知夏的指甲在沙盘划出深痕。记忆闪回文庙密室,那卷《天工开物》残页上\"磁石引星\"的批注突然清晰。她冲向浑天仪,将青铜齿轮强行拆卸,铜制指针在手中扭曲成螺旋状导线。当导线接入光学台,十二面磁石滤网表面腾起细密的电火花,吸附的铁粉与砒霜混合物在高温下化作蓝紫色烟雾。
海面上,明军战船在紫色雾霭中摇摇欲坠。崔知夏举起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