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酸液击中黑影的瞬间,惨叫声中夹杂着布料燃烧的焦糊味。他摸黑抓起墙上的青铜镜,借着月光瞥见刺客腰间玉佩——螭龙纹,正是当年王员外书房的旧物。
“原来你们躲在‘晋阳醋坊’的地窖里。”赵莽冷笑,将改良后的火药配方塞进密信。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当黎明的晨雾再次笼罩汴梁城时,城郊二十里的荒山上,二十个陶窑正昼夜不息地烧制特制陶瓮——这些瓮壁经过醋酸浸泡,既能储存烈性火药,又能在爆炸时释放致命酸雾。
十日后的深夜,赵莽带着亲卫潜入醋坊地窖。霉味与酸臭交织的空间里,三百个刻着鞑靼文字的木箱整齐排列。他撬开其中一箱,里面的火药颗粒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表层竟裹着一层薄薄的醋酸结晶——这是防止火药受潮的绝妙设计,却也让引爆变得更加危险。
“点火!”随着令下,浸过桐油的麻布被抛向木箱。剧烈的爆炸声中,赵莽看着冲天火光,突然想起《天工开物》里的话:“酸为百药之长,亦可成杀人之器。”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雾霭时,汴梁城的醋香依旧在街巷间飘荡,只是这一次,空气中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苦涩与对未知的警惕。
酸火淬锋
金明池的荷香混着硝烟味在晨雾中翻涌,赵莽踏着石阶穿过层层甲士。宫墙下堆积的焦黑残骸还在冒着青烟,碎陶片上凝结的硫磺结晶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彩光,仿佛无数只警惕的眼睛。
\"赵先生!\"铁面虬髯的李将军拨开人群,玄甲上的云纹沾满灰渍,\"皇上在观星台候着,这是第七次试爆失败了。\"他压低声音,手掌摊开半块拳头大的硬块,\"您瞧这玩意儿,点火就闷响,连城墙根的青苔都炸不掉。\"
赵莽接过硬块凑近鼻尖。刺鼻的硫磺味下,隐隐透出陈米发酵的酸腐气——这是工匠误将醋糟掺入了火药。他的思绪瞬间飘回三年前的醋坊地窖,那些用醋酸蚀刻的假账本,纸张纤维被腐蚀后呈现的蛛网纹路,与眼前火药结块的裂纹竟有几分相似。
观星台顶层,青铜浑天仪在晨光中流转着冷光。皇帝负手而立,明黄龙袍下摆扫过焦黑的地砖,\"听闻你能用醋洗出真账本?\"他忽然转身,目光如鹰隼般落在赵莽脸上,\"朕要的是能炸开鞑靼铁壁的火雷,不是节庆用的烟花。\"
\"请容臣一试。\"赵莽跪叩在地,余光瞥见角落堆积的瓷罐,里面装着颜色各异的粉末。他缓步上前,指尖依次划过硝石的雪白、硫磺的金黄、木炭的漆黑,最终停在一罐深褐色物质上——那是用醋浸泡过的草木灰,边缘结着细小的醋酸钾晶体。
\"症结在此。\"赵莽举起瓷罐,\"工匠将酸性物质与碱性硝石混储,酸碱中和耗尽了火气。\"他解下腰间葫芦,将清澈的醋液缓缓倒入石臼,\"但醋酸并非无用,反而能成为破局关键。\"
当醋液接触硝石粉末的刹那,白雾骤然升腾。赵莽手持竹片快速搅拌,刺鼻的酸味中夹杂着细密的爆裂声。随着水分蒸发,褐色结晶逐渐析出,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这是经过醋酸提纯的硝酸钾,纯度远超以往任何配方。
\"这是......\"李将军凑近细看,瞳孔因震惊而收缩。以往浑浊的硝石竟变得晶莹剔透,如同碾碎的星辰。
连续七日,观星台化作冒着酸雾的战场。赵莽将提纯的硝酸钾与硫磺、木炭按不同比例混合,每次试爆都详细记录火焰颜色、声响频率、爆炸残留物。第八日破晓,他将新制的火药填入特制陶雷,铜引信末端系着浸过醋的棉线。
\"轰——\"
巨响震得观星台的琉璃瓦簌簌作响。五十步外的青石靶墙轰然崩塌,飞溅的碎石在地上犁出丈许深的沟壑。烟尘散去,赵莽蹲身查看爆炸中心,焦土中残留的醋香与浓烈的硝烟完美融合,形成一种奇异的气息。
\"成了!\"皇帝抚掌大笑,袍袖扫落案上的竹简。李将军却盯着陶雷残骸皱眉:\"此药威力虽强,却极易受潮结块,如何长途运输?\"
这个问题如重锤般击中赵莽。他想起王员外书房暗格里的鞑靼密信,那些用醋酸书写的防潮秘方在脑海中闪过。当夜,他潜入皇家醋库,在陈年醋坛间反复试验。当第一滴醋酸乙酯滴入药粉时,奇迹发生了——粉末不仅不再结块,反而形成了防水的蜡状外壳。
但隐患随之而来。三日后的深夜,东市突发离奇爆炸。赵莽在废墟中发现半块陶片,釉面残留的紫色结晶与他研制的火药成分完全一致。更令人心惊的是,现场弥漫着异常浓烈的醋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