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紫黑色的瘴气如退潮般迅速消散,露出深处郑和宝船的残骸。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战斗终于结束。徐沧溟瘫倒在甲板上,星盘已经碎裂成几瓣,却在中央完整保留着那幅神秘的星图。阿鹤颤抖着捡起鱼骨星盘的残片,发现内侧浮现出与星图相同的纹路。加斯帕神父合上焦黑的《几何原本》,在空白页写下新的公式:当星辰之力与人心执念相融,方能铸就封印深渊的枷锁。
海风掠过船帆上烧焦的北斗与十字架图案,带来远处渔民的欢呼声。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东西方智慧的交融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而那幅突然显现的星图,不仅封印了深渊的力量,更暗示着郑和船队遗留的终极秘密。徐沧溟握紧星盘的残片,感受着盘面传来的微弱脉动——他知道,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溟海天路
“快看!”阿鹤的嘶吼撕破硝烟弥漫的夜空,少年染血的手指剧烈颤抖着指向海面。火鸦群燃烧的残骸坠入波涛,将方圆十里的海水染成诡异的赤红色,而在这片血色边缘,紫黑色的瘴气正如同活物般翻涌,无数惨白的手臂破土而出,指甲缝里嵌着破碎的船板与褪色的红绸——那是北仑港海战中沉没商船的残片,也是万千亡魂最后的执念。
徐沧溟强撑着单膝跪地的身体,喉间腥甜翻涌。星盘在掌心发烫,裂痕中渗出的金液与海水接触的瞬间腾起白雾,二十八宿图纹在青铜表面扭曲流转,仿佛远古神魔正在苏醒。当第一只怨灵手臂触及船舷,加斯帕神父的浑天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黄道光带如金色锁链甩出,却在碰到黑潮的刹那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是深渊之门!”传教士扯开被毒液腐蚀的道袍,露出胸口用圣油绘制的十字架,“这些亡魂被炼成了打开溟渊的钥匙!”他的声音被黑潮中传来的呜咽声淹没,那些惨白的手臂开始汇聚,在空中拼凑出松浦隆信狰狞的面孔,倭寇首领的狂笑混着婴儿啼哭,震得“重光号”的船帆簌簌作响。
阿鹤的鱼骨星盘爆发出刺目青光,少年却感觉力量正在被疯狂抽离。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自己蜷缩在沉船残骸中,是这些怨灵用最后的力量将他托出海面。“不能让他们永远困在这里!”少年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舵轮上,改良后的罗盘疯狂旋转,指针竟指向船底深处——那里藏着郑和宝船遗留的星槎图残片。
徐沧溟的星盘金芒与黑潮的幽紫激烈交锋,海面上空形成巨大的漩涡。他的瞳孔映出扭曲的星空,北斗七星的勺柄正在逆向旋转,摇光星旁的暗红妖星吞噬着周围的星辰。记忆突然闪回家族秘典的记载:“星槎渡溟,需借天路。当北斗倒悬,溟渊将启;唯有以星辰为桥,方能重铸天险。”
“加斯帕!用浑天仪测算星轨偏差!”徐沧溟扯下束发的青带,将星盘死死绑在桅杆上,金液顺着木质纹路疯狂蔓延,在船帆上灼烧出北斗七星的焦痕,“阿鹤,把船驶向赤纬二十三度!那里是星槎图与深渊的共鸣点!”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颤音,颈间浮现的古老星纹开始渗血,那是发动禁术“以身为阵”的征兆。
传教士的素银十字架突然发烫,他奋力转动浑天仪,齿轮迸发出的火星点燃了被海水浸透的道袍。“明白了!是托勒密的球面三角学!”加斯帕将《几何原本》高高举起,残破的书页在风中自动翻至抛物线章节,“用星轨计算出黑潮的弱点,就像我们在里斯本推演月食那样!”
黑潮中伸出的手臂突然化作万千毒蟒,缠住“重光号”的船身。徐沧溟感觉灵力如决堤之水,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星盘裂痕处,金液瞬间暴涨,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星轨网格。但毒蟒的獠牙咬在光网上,竟腐蚀出一个个黑色缺口,腥臭的毒液顺着甲板缝隙渗入船体。
“阿鹤!启动龙骨里的星象增幅器!”徐沧溟的嘶吼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少年扯下衣领,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星象符阵,将鱼骨星盘按在符阵中心。青光与金液交织,船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郑和宝船遗留的古老机关开始运转,龙骨中射出的星芒光束刺破黑潮,在海面上勾勒出残缺的星槎轮廓。
深海传来锁链崩裂的轰鸣,黑潮中浮现出郑和宝船的残骸,船帆上残破的星槎图泛着妖异的光。徐沧溟终于明白,松浦隆信的真正目的不是摧毁“重光号”,而是利用黑潮中的亡魂,将郑和船队镇压的溟渊之力重新唤醒。他将星盘按在胸口,发动禁忌的“星轨逆行”——北斗七星在夜空中逆向旋转,摇光星的光芒化作锁链,缠住正在成型的深渊之门。
加斯帕的浑天仪齿轮开始逆向旋转,传教士用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