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是某个配方,而是匠人对技艺的痴狂。
最后的九门折叠铳在固定形态下发出怒吼。裴惊云感受着铁钩传来的剧烈震动,仿佛握住了所有逝者的执念。当靶船在弹雨中解体时,他胸口的疤痕再次灼痛,恍惚间看见苏小蛮在火光中微笑,岛津铁舟的蓝钢刀划破长空,修士的十字架沉入海底,而祖父的铜模,正在这场金属与火焰的狂欢中重生。
风暴吞噬战船的瞬间,裴惊云抱紧残缺的折叠铳坠入海中。铁钩勾住的威尼斯分度规在浪涛中闪烁,他突然想起修士说过的话:\"每一次技术的突破,都是用灵魂与魔鬼的交易。\"而此刻,他终于懂得,有些交易,即便注定坠入深渊,也值得用生命去完成。
旋光碎岳
黄海的浪尖挑着碎金般的闪电,裴惊云的铁钩在甲板上犁出五道焦痕。十二门折叠铳组成的六边形阵列正在震颤,阴阳膛线雕刻刀的纹路里渗出细密的汞珠,那是弗朗西斯科修士用生命换来的冷却秘术。他扯开衣襟,胸口的盐蚀疤痕在暴雨中泛着青白,宛如一张诅咒的图腾。
\"瞄准三海里外的靶船!\"裴惊云的嘶吼混着滚雷炸响。铁钩重重叩击炮架,火星溅在岛津铁舟侄子捧着的硫磺胶泥上,腾起一缕刺鼻的蓝烟。年轻锻冶师的月山锻冶刀鞘已经开裂,里面藏着的祖父遗稿正被雨水一寸寸浸透。
弗朗西斯科修士的继任者安德烈突然抓住裴惊云的残臂:\"汞合金压力超标!再发射会......\"话音未落,裴惊云的铁钩已狠狠扣动扳机。
刹那间,铳管内爆发出山崩地裂的轰鸣。两道交错的螺旋气浪如上古蛟龙破水而出,所过之处雨幕被生生撕开,形成诡异的真空通道。安德烈手中的威尼斯分度规\"当啷\"坠地,黄铜刻度盘在甲板上旋转出妖异的弧线。
修士瞪大双眼,看着三海里外的木质靶船在无形力量中扭曲变形。船桅像脆弱的芦苇般被拧成麻花,甲板上的铸铁炮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炮身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弯折,铁水竟在常温下开始流淌。围观的士卒们发出恐惧的尖叫,有人甚至跪倒在地,对着这超越认知的景象连连叩首。
\"这是......圣怒!\"安德烈的拉丁语祷文混着呕吐物倾泻而出。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胸口那道永不愈合的十字架烙印,此刻眼前的金属风暴,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圣罚?
裴惊云却死死盯着靶船,铁钩在掌心攥出鲜血。他想起苏小蛮最后那封密信里潦草的字迹:\"盐蚀裂纹在铸铁深处蔓延,唯有极致旋转力可破局\"。此刻阴阳膛线产生的扭矩,正将王百户余党掺盐的阴谋彻底绞碎。
但狂喜转瞬即逝。第三门折叠铳的铰链处突然迸发出刺目蓝光,盐蚀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裴惊云的瞳孔骤缩——那裂纹的纹路,竟与苏小蛮尸体上的伤痕如出一辙。
\"快拆铰链!\"裴惊云的铁钩闪电般勾住失控的炮管。高温瞬间熔断了铁钩表面的淬火层,皮肉烧焦的气味混着硫磺的腥甜钻入鼻腔。岛津铁舟的侄子突然暴起,月山锻冶刀精准斩落即将炸裂的铰链,刀身上的云纹在火光中扭曲成叔父临终前的面容。
剩下的九门折叠铳在固定形态下发出最后的怒吼。裴惊云感受着铁钩传来的剧烈震颤,仿佛握住了所有逝者的执念。当靶船在弹雨中彻底解体时,他胸口的疤痕突然灼痛,恍惚间看见苏小蛮在火光中微笑,岛津铁舟的蓝钢刀划破长空,修士的十字架沉入海底,而祖父的铜模,正在这场金属与火焰的狂欢中重生。
暴雨冲刷着甲板上的残骸,裴惊云拾起半截扭曲的铰链。金属表面的螺旋纹路里嵌着细小的海盐结晶,在闪电下泛着恶毒的光。他突然笑出声,笑声混着雨水灌进喉咙,腥甜的血味在舌尖蔓延。
\"看到了吗?\"裴惊云对着虚空低语,铁钩举起那截铰链,\"你们用盐腐蚀的,我们用旋转的怒火熔铸成剑。\"远处,幸存的士卒们正在打捞安德烈摔碎的威尼斯分度规,破碎的镜片里,倒映着天空中渐渐消散的金属风暴。
旋焰启示录
黄海的浪涛如沸腾的铁水,将战船摇撼得吱呀作响。弗朗西斯科修士死死攥着威尼斯分度规,黄铜表面的精密刻度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当裴惊云扣动折叠铳扳机的刹那,修士感觉脚下的甲板突然震颤如筛,手中的分度规\"当啷\"坠地。
两道交错的螺旋气浪撕裂雨幕,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修士瞪大双眼,看着三海里外的木质靶船在无形力量中扭曲变形。船桅像被巨蟒缠绕般拧成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