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符文如赤练腾空,缠住正在成型的八岐大蛇虚影。
\"雕虫小技!\"安倍海袖中十二枚铜铃飞出,在空中组成八卦阵图。随着他结印念咒,地面的汞液化作万千银针,暴雨般射向二人。赵莽旋动磁针,二十八宿图纹迸发金光,将银针尽数反弹。韩贞姬趁机掏出药囊里最后的雄黄粉,扬手洒向祭坛。毒雾与雄黄碰撞,爆出刺目的紫焰。
矿洞深处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呐喊。被汞毒折磨多年的矿工们手持铁镐,在老匠人的带领下冲破监工的阻拦。锁链断裂声、惨叫声与怒吼声交织,承重柱在铁镐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安倍海见状,疯狂摇动八岐大蛇铃,整个矿洞开始剧烈震颤。
\"快!趁乱摧毁祭坛!\"赵莽抓住韩贞姬的手腕。二人在毒雾与闪电中艰难前行,却见祭坛四周升起汞墙,将他们与核心阵图隔绝开来。安倍海的笑声愈发癫狂:\"地脉之力,岂是凡人能挡?\"随着他的咒语,穹顶的汞珠汇聚成巨大的球形闪电,所过之处岩石熔成铁水。
千钧一发之际,韩贞姬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布满汞斑的胸膛。她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赵莽的磁针上:\"用我的血,引天雷!\"赵莽心中大震,三年前父亲临终前的叮嘱在耳畔回响:\"磁针通天地,心血可唤雷。\"他高举染血的磁针,仰天长啸:\"二十八宿,借我天雷!\"
一道惊雷劈开矿洞穹顶,顺着青铜磁针直击祭坛核心。八岐大蛇铃在雷光中炸裂,碎片如流星般射向银湖。安倍海发出凄厉的惨叫,被汹涌的汞液瞬间吞没。与此同时,承重柱轰然倒塌,金山开始倾斜,流淌的汞液与白银熔成沸腾的银湖,将一切罪恶与贪欲尽数吞噬。
赵莽和韩贞姬在坍塌的矿洞中奋力奔逃,身后是不断逼近的毒流。当他们终于冲出矿洞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雾,照在逐渐凝固的银湖上。赵莽将青铜磁针投入湖心,湖面泛起诡异的涟漪,深处传来古老的叹息。韩贞姬望着自己溃烂的双手,轻声唱起朝鲜族的镇魂歌。
十年后,佐渡岛立起的石碑早已被汞毒侵蚀得面目全非。碑上模糊的文字记载着那场惊天动地的矿难,而凹陷的刻痕宛如大地的泪痕。每逢月圆之夜,仍有人听见矿洞深处传来混着铃铛声的呜咽,还有若隐若现的朝鲜歌谣。而赵莽和韩贞姬留下的勘探笔记与解毒良方,成为后世矿工心中的守护之书,时刻警示着:有些欲望一旦释放,必将带来灭顶之灾。
汞雷劫
天正十二年深秋,佐渡岛主矿脉深处,空气仿佛凝固着剧毒的银霜。赵莽握紧青铜磁针,二十八宿图纹在掌心烫出细密的汗渍。他望着百米外白银浇筑的祭坛,安倍海枯槁的手指正缠绕着八岐大蛇铃的红绸,黑绸大氅在汞雾中猎猎作响,宛如张开的冥府之翼。
\"当——\"
第一声铃响如重锤砸在耳膜上,韩贞姬手中的陶碗应声而碎,解毒汤药泼洒在泛着幽蓝的汞河,瞬间腾起刺鼻的紫烟。朝鲜族女医官踉跄着扶住岩壁,麻布裙角被毒水腐蚀出焦黑的孔洞:\"赵兄弟,他要强行唤醒地脉!\"
震动从脚底传来,比任何矿难都要猛烈。洞顶垂落的汞珠突然悬停在空中,银色液体违背重力法则,开始疯狂旋转聚合。赵莽瞳孔骤缩,三年前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天工开物》残卷在记忆中翻涌,泛黄纸页上朱砂批注的字迹仿佛在眼前燃烧:\"汞聚成雷,地脉翻涌,此乃天地之怒。\"
\"快退!\"赵莽拽住韩贞姬的手腕。但第二声铃响已撕裂空气,声波化作实质的银刃,在岩壁上犁出深可见骨的沟壑。矿工们惊恐的惨叫从四面八方传来,有人被汞珠贯穿咽喉,有人被声波震碎内脏,矿洞瞬间化作人间炼狱。
安倍海的笑声混着铃音回荡:\"德川幕府要的是金山银山,而我要的——是掌控地脉的神格!\"他猛地扯断红绸,八岐大蛇铃腾空而起,蛇目镶嵌的红宝石渗出暗红液体,与汞珠融合成巨大的球形闪电。电光劈落的瞬间,赵莽看见闪电核心处浮现出狰狞的蛇形虚影,鳞片间流转着幕府军旗的菊纹。
韩贞姬突然挣脱他的手,短刀划过腕间动脉:\"以血为引,破其邪阵!\"朝鲜族巫咒从她口中迸发,鲜血滴入汞河的刹那,沸腾的毒雾中升起血色符文。但球形闪电的威压太过恐怖,符文刚成型便被电光击碎,韩贞姬咳着血跪倒在地,七窍开始渗出银色汞珠。
\"不!\"赵莽红着眼将她护在身下,青铜磁针在闪电中发出哀鸣。\c¢u?i~w_e·i^j+u!.^i`n~f?o~矿洞穹顶出现蛛网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