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进磁阵的瞬间,所有雷光突然转向,劈向埋在土里的磁魂珠群。
爆炸声混着雨声炸开,乱葬岗腾起紫黑色烟雾。赵莽瘫坐在泥水里,看着自己断肢处渗出的血珠,在铁腕残片上聚成小秤的形状——那是师傅教他打制的第一枚秤砣,后来熔进了义肢里。*x·i?a,o·s+h/u,o.n_i!u\.`c~o.m\远处,学徒颤抖着捡起半块从磁魂珠里掉出的羊皮纸,上面是师傅最后的字迹:
“matteo欲炼‘雷火载体’,以学徒义肢为引,借地脉磁流聚雷。吾以自身为饵,锁其磁魂于乱葬岗,唯望赵莽……”字迹被血渍晕开,最后画着个断开的义肢,旁边标着醒目的朱砂箭头:“断铁臂,斩磁缘,莫让雷火,烧了匠人心。”
晨雾渐起时,赵莽摸着腕间残留的铜环,感受着体内不再震颤的地磁共鸣。义肢的汞珠已在爆炸中散尽,唯有铜环上的“心秤”二字,还带着体温般的温热。他望向远处泛白的天际,想起师傅说过的话:“匠人手中的铁,不该是锁魂的链,而该是量心的秤。”
暴雨冲刷着乱葬岗的磁阵,那些刻着编号的铜环渐渐露出土面,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赵莽捡起自己的断肢残片,铁指节碾过“乙巳”刻痕——这一次,他终于明白,所谓“磁引义肢”的震颤,从来不是危险预警,而是那些被锁在磁阵里的匠人魂灵,在借地磁发出最后的呼救。
《雷火判词》
第三章:圣坛残卷
铅山的暴雨裹着火星坠落时,赵莽的断肢残端还在渗血。他盯着教堂废墟里诡异地熄灭的火舌——那些舔过祭坛的火苗,竟在触及石质圣像时发出“滋滋”声响,腾起青白烟雾,像被某种无形的磁墙撞散。
“头儿,尸体的法袍……”学徒举着防风灯凑近,灯光掠过死者蜷曲的指尖,亚麻布料上焦痕呈放射状蔓延,唯有胸口银十字坠子熔成的铅灰色硬块下,留着巴掌大的未燃区域,“像是被雷火从内部炸开的。”
赵莽蹲下身,铁指节(他临时用粗铁条缠布固定的残肢)碾过地面焦土——祭坛周围的泥土里嵌着细如沙粒的磁铁矿,呈同心圆状排列,中心正是死者右手攥着的碳化羊皮纸。他小心掰开僵硬的指节,碎成齑粉的羊皮间,拉丁文残片“deus est fulmen”在雷光下泛着幽蓝,像被磁火淬过的咒文。
“传教士matteo的笔记。”他想起第二章乱葬岗里磁魂珠上的人脸,指尖的粗铁条突然发烫——那是师傅临终前塞给他的断秤砣,此刻正对着死者胸口的银十字震颤,“他说过上帝藏在雷电里,要用磁石炼出‘雷之使徒’。”
学徒忽然指着祭坛石座惊呼:石面刻着复杂的磁线图,与焦尸羊皮纸上的图案 identical(完全一致),只是中心多了个凹槽,边缘刻着拉丁文“agnes”(磁之心)。赵莽将断秤砣按上去,凹槽深处竟传来金属摩擦声,石座侧面裂开条细缝,掉出个裹着铅皮的小瓶,瓶塞封着的,是半凝固的银灰色液体——正是半年前师傅说过的“磁汞合金”,洋人用来融合人体与地脉的禁药。
“看尸体的姿势。”赵莽盯着死者蜷曲的右手,拇指与食指呈环形,恰能套进断秤砣的尺寸,“他在雷击前把自己摆成了磁阵的‘引雷位’,用银十字当磁芯,法袍上的亚麻纤维是导磁体……”他忽然看见死者左腕内侧,有道新刻的伤痕,歪扭的中文写着:“赵莽救——”字迹被焦痕截断,末尾拖着道仓促的箭头,指向祭坛石座下的暗格。
暗格里躺着本烧剩的日记,牛皮封面上烙着烫金十字架,内页边角用朱砂画满磁线。赵莽翻到最后一页,matteo的字迹在暴雨里洇开:
“七月初三,地脉磁潮至。老匠人说‘人心是最大的磁石’,可他不肯当‘雷之容器’,那就用他的学徒试试——乙巳号义肢的铜环,已经锁进乱葬岗的磁阵。上帝需要祭品,雷电需要载体,而我,将成为沟通天地的磁之使徒……”
字迹戛然而止,下一页贴着张泛黄的草图:教堂钟楼的木梁里,竟嵌满了磁铁矿,尖顶的十字架被改造成“引雷针”,针尖处焊着的,正是赵莽给师傅打的“地听指”残片。他猛地抬头望向塌成焦炭的钟楼——难怪雷击时火舌只烧了外围,原来整座钟楼早被改造成了“引雷磁阵”,雷击的目标从来不是教堂,而是祭坛上的“活磁芯”。
“头儿,汞合金的瓶子在震!”学徒的喊声被惊雷淹没。赵莽看见铅皮瓶里的银灰色液体正疯狂撞向瓶口,对着死者胸口的银十字凝结成尖刺状——那十字坠子的背面,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