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下方隐约透出块黑斑,“那是师傅当年埋下的锁魂铁条,可现在……”话音未落,投影里的尸体突然抽搐,银十字坠子迸裂,飞出无数细如发丝的磁线,顺着地听瓮残片的纹路钻进医馆地面。
阿铁腰间的铜铃猛地炸响,他踉跄着撞翻药柜,看见药粉洒在地面,竟被磁线引着聚成小字:“庚子年七月十七,雷火开瓮,魔借人言。”这是崔真伊临终前写在残片内侧的血字,此刻被磁潮激得显形。
“十年前的雷暴日,正是今天。”赵莽盯着窗外的积雨云,青铜义肢的新磁芯发出低频震颤——这次不是危险预警,而是某种深埋地下的磁阵在苏醒。¤,小{?-说?宅?? 3追!~最>μ3新2~?章`3节?他忽然想起师傅日记里的最后一页:“当磁石开始‘说话’,便是地脉怨魂借雷还阳时,切记,莫听瓮中语。”
医馆地板突然发出“咔嗒”声,阿铁惊恐地看见砖缝里渗出银灰色液体——是当年教堂祭坛的磁汞合金,此刻正顺着磁线汇成细流,朝着地听瓮残片爬去。残片上的磁纹突然组成人脸轮廓,正是失踪的保罗神父,他的嘴唇开合,却发出matteo的声音:
“赵莽……匠人之心可镇地脉,却镇不住人心的贪。你以为毁掉乱葬岗的铜环,就能斩断磁魂的根?”磁汞合金在地面聚成舌头形状,舔过羊皮纸上的“diabolus”,“当年我把雷的‘启示’刻进信徒的骨血,如今你的学徒……”
“住口!”阿铁突然掏出银针扎向残片,这是他行医时惯用的安神术,“你借地听瓮偷附磁潮,想拿我们当新的‘雷之容器’?”银针触及残片的瞬间,磁纹爆起蓝光,阿铁腕间的旧伤突然裂开——那是十年前他帮师傅修缮自鸣钟时,被磁石割伤的痕迹,此刻竟渗出带着磁光的血珠。
赵莽猛地扯过阿铁,青铜义肢砸向地面的磁汞合金。“叮——”金属碰撞声里,地听瓮残片发出刺耳尖啸,投影里的matteo轮廓开始扭曲,他的背后浮现出无数重叠的影子,全是当年乱葬岗里刻着编号的学徒。
“看清楚了,这些才是被你锁进磁阵的‘磁之魂’。”赵莽将断秤砣(始终带在身边的旧物)按在残片上,秤砣边缘的“心秤”刻痕与磁纹对冲,“师傅用一辈子教我们,铁是秤不是锁,可你把人心当磁石炼,终将被雷火反噬。”
惊雷恰在此时劈中医馆屋檐的铜铃,无数道雷光顺着磁线灌进地听瓮残片。阿铁看见残片里的磁纹被雷火烤成金色,竟渐渐拼成师傅临终前的口型:“破瓮需用无心铁,断雷当斩贪嗔念。”他突然想起师傅教他认药时说的话:“最烈的安神药,从来不是银针,是无愧的良心。”
“无心铁……”赵莽望向医馆角落的废铁炉,那里堆着打制义肢剩下的边角料,“没有刻过编号、没沾过磁潮的生铁!”他抓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生铁块,青铜义肢裹着雷光砸向地听瓮残片——生铁与磁石碰撞的瞬间,整面墙的磁纹轰然崩裂,投影里的matteo发出尖啸,化作万千磁珠钻进生铁块的气孔。
“现在该送你去该去的地方了。”赵莽将吸满磁魂的生铁块扔进废铁炉,拉动风箱的瞬间,雷光顺着烟囱灌进炉膛,把铁块熔成 glowing( glowing 发红光的)铁水。阿铁看见铁水里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心秤”图案,那是当年学徒们刻在义肢上的小标记,此刻正随着铁水流动,渐渐聚成师傅最后的微笑。
晨雾散去时,医馆地面的磁汞合金已蒸发殆尽,唯有羊皮纸上的焦痕不再泛光——“fulme diabolus”的字迹淡成灰印,旁边不知何时多了行新刻的中文:“雷本无善恶,善恶在人心。”
阿铁摸着腰间的地听瓮残片,此刻残片上的磁纹已全部消失,只剩下粗糙的陶土肌理。他望向赵莽新打制的青铜义肢——腕间没了铜环,只刻着小小的秤砣图案,那是用师傅的断秤砣熔铸的。
“师傅说,地听瓮能听地脉,却听不见人心。”赵莽望着窗外放晴的天空,积雨云后露出彩虹,“但匠人的心秤能。只要这杆秤在,雷火就烧不毁良知,磁潮就淹不了本心。”
医馆外,卖糖画的老汉敲着铜勺路过,糖丝在阳光下拉出亮晶晶的弧线,像极了被驯服的雷光。阿铁忽然想起保罗神父最后的日记:“或许我错了,雷电不是上帝的启示,而是天地给人心的秤——称得出贪念的重,也量得出善意的轻。”
而此刻,熔铁炉里的“心秤”铁水已冷却成锭,等着被打制成新的医具、义肢,或是任何不沾磁怨的器物。赵莽知道,这场横跨十年的雷火迷局,终究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