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铅泪纹,在皮下编织成精密的齿轮图案,随着心脏跳动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宋应星的瞳孔因愤怒而收缩,指节上的烫痕在《天工开物补遗》封皮上压出更深的印记。他望着坩埚中被当作鼓风炉的孩童——他们半透明的皮肤下,跳动的心脏与沸腾的铅液产生诡异共振,每一次搏动都让熔炉效率提升,却也加速着生命的消逝。
“你们竟用如此邪术!”宋应星的怒吼被熔炉轰鸣吞没。
裴玄霜转动墨西哥银币,边缘渗出的胭脂红在烛光下宛如凝固的鲜血:“这是兰医集团的杰作!人的眼睛能炼成观测仪,心脏化作永动的熔炉,宋大人,你那本破书能阻止技术的进化?”少年的视网膜开始透明化,翡翠义眼后的虹膜结晶成汞银质地的齿轮,随着话语缓缓转动,“这些贱民的生命,不过是达成伟大目标的燃料!”
宋应星不再言语,猛地展开《天工开物补遗》。书页间夹着的祝铅姑朱砂粉末轰然自燃,腾起的绯色火焰在空中勾勒出巨大的巫傩图腾。他大步上前,将沾着瓦尔德斯神父血渍的羊皮纸覆在裴玄霜锁骨的银纹上。古老的汞合金公式与朱砂图腾甫一接触,便产生剧烈共鸣,矿洞瞬间被刺目的光芒笼罩。
“啊——!”裴玄霜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下的银色脉络开始逆向流动。那些以活人生命能量驱动的汞银齿轮,在净化之力的冲击下发出刺耳的卡壳声。少年翡翠义眼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嘴角溢出的不再是汞珠,而是带着血丝的黑色黏液。
“不可能……这不可能!”裴玄霜踉跄后退,撞翻一旁的汞银管道。毒雾如恶蛟出笼,却在触及净化光芒的瞬间化作白烟。他透明化的视网膜下,突然闪过破碎的记忆画面——八岁那年,父亲强迫他观看活人炼银的场景;十二岁生日,饮下混着汞毒的“强身药”后剧烈呕吐;十五岁戴上翡翠义眼,正式继承兰医集团时的冰冷仪式……
阿雅趁机挥舞熔铸十字架残痕的长剑,朱砂图腾在剑刃炸开,斩断那些试图攻击宋应星的汞银触手。祝铅姑族的族人迅速结成结界,吟唱古老的咒语,阻止毒雾扩散。而宋应星则全神贯注,将银十字架改造的钨钢笔刺入裴玄霜胸口的银纹核心。
“以天工之名,净化邪秽!”宋应星咬破舌尖,将鲜血甩在分馏陶釜符文上。祝铅姑族的朱砂图腾暴涨十倍,与汞合金公式产生更强共鸣。净化之光化作万千银丝,穿透裴玄霜逐渐硬化的汞银皮肤,直抵他被邪术改造的心脏。
裴玄霜的身体在光芒中剧烈震颤,他疯狂地撕扯自己的皮肤,试图阻止体内逆向流动的汞银。“父亲说……这是荣耀……”他的声音逐渐虚弱,翡翠义眼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下,露出正在结晶化的汞银视网膜——那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兰医集团所有分舵的坐标。
随着最后一声轰鸣,裴玄霜的汞银之躯彻底崩解,化作一滩腥臭的液体。矿洞内的坩埚纷纷炸裂,沸腾的铅液在净化之光中冷却凝固。那些被当作鼓风炉的孩童们,在光芒的笼罩下缓缓苏醒,他们空洞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看着重获自由的双手,泪水夺眶而出。
宋应星在废墟中找到裴玄霜的汞银视网膜碎片,以及沾满血污的兰医集团实验日志。他翻开《天工开物补遗》,在新的章节中写道:“技术本无善恶,人心却分明暗。当以生命为代价追求‘进化’,便是对天工的亵渎,终将自食恶果。”
而在矿洞之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亮这片曾被汞毒笼罩的土地。宋应星握紧手中的书页,他知道,与兰医集团的斗争远未结束,但只要心存光明,天工之术终将成为守护生命的利器,而非残害生灵的凶器。
釜鸣惊魄
宋应星将瓦尔德斯神父的血渍羊皮纸按在裴玄霜锁骨的银纹上,祝铅姑族的朱砂图腾与汞合金公式碰撞出刺目的光芒。就在裴玄霜发出非人的嘶吼时,角落里的分馏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仿佛一头被惊醒的巨兽。
\"小心!\"阿雅的惊呼被剧烈的金属震颤声吞没。本该用于提纯的铅锡溶液在陶釜内疯狂翻涌,银白色的液体如同活物般扭动,跳起诡异的死亡探戈。最后投入的锌粉成了这场狂舞的指挥家,与汞液发生剧烈反应,迸发出蓝紫色的火焰。沸腾的液体不断撞击釜壁,陶身刻着的朱砂符文在高温下滋滋作响,迸溅出细小的火星。
宋应星瞳孔骤缩。他深知这种失控意味着什么——兰医集团在分馏釜中加入了禁忌的\"三毒配方\":铅的沉重、锡的柔韧、汞的诡变,三者合一,一旦失控就会变成吞噬一切的毒源。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