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被溅上一滴汞珠,瞬间腐蚀出大洞。他的弟子们在汞液中挣扎,皮肤接触到汞的部分迅速碳化,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佛郎机人...你们不会得逞的..."沈无咎的声音被汞液流动的轰鸣淹没。他将洛书盘狠狠砸向汞液牢笼,十二颗水银珠化作十二条银蛇,却在触及汞壁的瞬间被高温蒸发。卡洛斯看着对手被困在不断收缩的汞狱中,从怀中掏出改良后的磁暴发生器——这原本是用来应对明朝磁黄铁矿干扰的武器,此刻却成了囚禁奇门术师的牢笼。
当汞液即将完全封闭牢笼时,沈无咎突然诡异地笑了。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作无数血珠融入汞液。卡洛斯心头警铃大作,却为时过晚——整个汞液牢笼突然逆向旋转,形成吞噬一切的银色漩涡。佛郎机工匠们发出惊恐的惨叫,纷纷被吸入漩涡中心。
千钧一发之际,安德烈亚斯用宽厚的脊背挡住漩涡的吸力。他的皮甲瞬间被腐蚀出无数孔洞,鲜血混着汞液滴落在地。"快走!"壮汉嘶吼着推动汞泵的活塞,用最后的力量改变汞液流向。卡洛斯在漩涡边缘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看着沈无咎的残影在汞雾中渐渐消散,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真正结束。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矿洞的阴霾时,汞液牢笼已经凝固成巨大的银色琥珀,里面封存着白莲教徒扭曲的尸体。卡洛斯浑身浴血地爬出废墟,他破损的密码轮上,嵌珐琅的鸢尾花纹还在滴落着汞珠。而在凝固的汞壁深处,沈无咎的铜制洛书盘若隐若现,十二颗水银珠依然保持着流转的姿态,仿佛在等待下一个解开封印的时刻。
汞墟残阳
万历二十九年深秋的黎明,第一缕阳光刺破铅云,却被银矿废墟上蒸腾的汞雾染成诡异的青灰色。陆远倚着断裂的青铜了望塔,手中残剑还在滴落黑血,剑锋上凝结的汞珠在晨光中泛着冷芒。矿洞入口处,凝固的液态汞蜿蜒成银色河流,将明军、倭寇、白莲教徒的尸体浇筑成扭曲的雕塑。
松浦信玄的龟甲纹磁障服碎片散落满地,独眼海盗捂着渗血的左肩,在残部的掩护下退向海岸。他回头望向燃烧的银矿,独眼闪过不甘的光芒——那些被佛郎机人炸毁的汞镜残片,正随着火焰扭曲变形,如同在嘲笑他夺取流动汞镜技术的野心。忍者们的镜分身术在黎明的阳光下彻底消散,只留下被汞毒腐蚀的焦土。
矿洞深处,沈无咎的白莲地师门陷入绝境。卡洛斯启动的气压汞泵将整个密室变成巨大的汞液牢笼,十二面血镜在高温汞流的冲击下支离破碎。沈无咎盘坐在逐渐凝固的汞液中央,铜制洛书盘漂浮在银色的汞面上,十二颗水银珠仍在徒劳地转动。他的白衣弟子们被汞液包裹,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金属光泽,痛苦的面容永远定格在被吞噬的瞬间。
佛郎机匠会的工匠们正在收拾残破的气压汞泵,安德烈亚斯的尸体被裹在染血的亚麻布里。卡洛斯转动着损毁的达芬奇密码轮,齿轮间还卡着沈无咎洛书盘的碎片。"我们毁掉了六成汞镜。"他用染血的帕子擦拭着嵌珐琅的鸢尾花纹,"但那个天工汞枢...还在明军手里。"工匠们闻言,望向矿洞深处那座若隐若现的青铜祭坛,眼中闪过忌惮与不甘。
陆远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天工汞枢,每一步都碾碎凝固的汞块。亲卫陈九的尸体蜷缩在祭坛台阶下,手中还紧紧攥着半块刻有密文的银山罗盘。他跪坐在焦黑的地面上,颤抖着拼合罗盘碎片,《闽矿勘舆志》的密文在朝阳下泛着微弱的金光——这场血战虽然守住了核心技术,但代价太过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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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洞外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声。陆远抬头望去,几个矿工遗孤在废墟中茫然地徘徊,他们的破衣上沾满银色汞渍。远处的冶炼厂还在冒着浓烟,幸存的明军士兵正在清理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汞毒与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握紧了腰间的螭纹玉佩——只要还有一名明军在,银山的秘密就不能落入外敌之手。
当夕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银矿废墟时,卡洛斯的船队已经消失在海平线。沈无咎的白莲地师门被困在汞液牢笼中,成为永远的囚徒。松浦信玄的倭寇残部躲进了近海的岛屿,舔舐着伤口等待复仇。而陆远站在残破的城墙上,看着工匠们开始修复被炸毁的汞镜密室。他知道,这场围绕银山的博弈远未结束,下一场风暴,或许就在明天。
夜幕再次降临,银矿废墟上的汞雾愈发浓重。偶尔有旅人经过,能听见矿洞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齿轮转动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厮杀呐喊。有人说,那些死于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