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浴池水面翻涌着诡异的银灰色泡沫。十几个赤身的男人在水中扭曲抽搐,他们的指甲深深抠进皮肉,鲜血混着灰白色菌丝顺着指缝渗出。森孝安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在脖颈处蜿蜒的银色纹路,正如同活物般顺着血管疯狂蔓延,在蒸汽里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与三天前玄洞医圣银化时的症状如出一辙。
\"救...救我...\"一名男子突然从水中扑出,森孝安本能地后退半步。那人的脸已被银色菌丝覆盖大半,原本的五官扭曲成诡异的几何图案,张开的嘴里喷出带着菌液的血沫。森孝安的目光扫过男子手腕,那里刺着的琉球火焰纹刺青正在被银色吞噬,与岛津夜月和服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更远处,硫磺仓库的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巨兽在地下咆哮。高温气浪瞬间掀翻纸门,森孝安被气浪掀得撞向梁柱,怀中的转盘硌得肋骨生疼。灰白色的孢子云顺着破碎的窗棂汹涌而入,与浴场的蒸汽混合成致命的毒雾。他扯下衣襟捂住口鼻,却看见那些孢子在雾气中排列成十六进制的符号,正是范霍克日志里反复出现的加密图案。
\"原来如此...\"森孝安的喉间涌上腥甜。当硫磺燃烧的刺鼻气味充斥鼻腔时,他终于明白这场阴谋的毒辣——钱汤的高温蒸汽成了菌种最佳的扩散媒介,而地底相连的硫磺仓库,根本就是为引爆噬银菌准备的巨型熔炉。记忆如闪电劈过:昨夜在兰学馆地下室,他从范霍克怀表夹层取出的微型齿轮,表面蚀刻的不正是钱汤的建筑结构图?
银化的男子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纵身扑向森孝安。他侧身避开,柳叶刀出鞘的寒光划破雾气。刀刃却在触及对方皮肤的瞬间迸出火花——那些银色纹路已将人体转化为金属质地。森孝安翻滚着避开攻击,余光瞥见浴池边缘的木桶,里面残留着未使用的硝酸银药剂。
\"必须中和菌液!\"他在爆炸声中嘶吼,却被突然坍塌的梁柱打断。森孝安抱着头滚向木桶,刺鼻的硫磺味与血腥气几乎让他窒息。当他将整桶硝酸银泼向浴池时,水面瞬间沸腾,腾起的黑色烟雾中,银化者们的惨叫震得耳膜生疼。镜筒里残留的硫细菌正在疯狂变异,它们的鞭毛摆动轨迹竟与硫磺仓库的爆破倒计时完美重合。
硫磺仓库方向的爆炸声越来越密集,森孝安在烟雾中摸索着转盘。金属表面的蚀痕在高温下渗出银色黏液,与他掌心的汗水混在一起。记忆突然刺痛大脑:三天前解剖范霍克时,老人肠道里缠绕的噬银菌,不也在以同样的规律分泌这种黏液?而此刻,这些黏液正在转盘上重新排列组合,指向钱汤地底更深处的某个位置。
\"森医师,别来无恙?\"岛津夜月的声音裹着硫磺的焦糊味传来。女间谍从坍塌的梁柱后走出,她的和服已被银色菌丝蚕食大半,露出的皮肤下,跳动的心脏清晰可见,表面覆盖的菌丝正在组成新的加密图案。她手中的琉璃瓶正在融化,灰白色菌液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冒着青烟的沟壑。
森孝安握紧柳叶刀,却感到指尖发麻——空气中的孢子浓度已经超标。他的独眼在镜片后剧烈震颤,镜筒里的噬银菌突然聚合成巨大的数字,那是距离最终爆炸的倒计时。而夜月胸口的银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她的心脏,那些疯狂生长的菌丝,分明在书写着长崎港的死亡宣判书。
雾锁汤屋
长崎的梅雨将钱汤蒸腾的雾气染成浑浊的灰绿色,森孝安撞开雕花木门时,铜环的震颤惊起梁间蛰伏的毒蛾。硫磺混着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浴池里翻涌的银灰色泡沫中,赤身的男人正用指甲剜着自己银化的皮肤,金属光泽的菌丝顺着他们扭曲的喉管蜿蜒而上,在蒸汽里织就一张不断扩张的死亡之网。
“让开!”森孝安的怒吼被远处硫磺仓库的爆炸声撕裂。气浪掀翻纸门的瞬间,他看见破碎的门框处,岛津夜月如鬼魅般现身。绣着火焰纹的和服下摆沾满灰白色粉末,那是噬银菌孢子的残骸,在高温气浪中簌簌飘落,宛如死神撒下的请柬。
女间谍举起琉璃瓶,瓶中灰白色的噬银菌孢子在爆炸气浪的冲击下剧烈震颤。“森医师,这钱汤的蒸汽,就是最好的传播媒介。o|μ如&¨文*#a网ˉ !/最?e新|}-章§??节£3>更|-新μ快}?”她眼尾晕开的胭脂红混着汗水,顺着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宛如未干的血迹。随着她手腕轻扬,琉璃瓶应声而碎,数以万计的孢子化作银色雾霭,瞬间与蒸腾的水汽融为一体。
森孝安的独眼在镜片后剧烈收缩。镜筒里,那些细小的孢子正以惊人的速度分裂,它们的鞭毛摆动频率与蒸汽流动的轨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