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里十几个赤身的男人正在疯狂抓挠自己的皮肤,脖颈处蜿蜒的银色斑纹如活物般蠕动,在蒸汽里泛着诡异的冷光。
\"森医师,别来无恙?\"岛津夜月的声音裹着硫磺的焦糊味传来。女间谍绣着火焰纹的和服下摆沾满灰白色孢子,当她抬起手臂时,森孝安的目光瞬间被小臂上蜿蜒的银色斑纹吸引——那纹路的走向、色泽,与浴池里感染者的症状如出一辙。
\"你果然也是感染者。¢d·a¨n_g′y`u′e`d?u`._c¢o¢m′\"森孝安的声音冷得像冰,手中的柳叶刀已经出鞘。他的余光瞥见夜月腰间悬挂的琉璃瓶,里面灰白色的噬银菌孢子正在雷光中折射出诡异的虹彩。
夜月轻笑一声,眼尾晕开的胭脂红混着雨水,宛如未干的血迹:\"与其说是感染,不如说是进化。\"她晃了晃琉璃瓶,\"这些小家伙可不简单,你以为硝酸银就能抑制它们?\"
森孝安猛地将最后一把硝酸银粉末撒入浴池。滚烫的水面瞬间沸腾,泛起诡异的黑色泡沫。感染的男人们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银化的皮肤在药液中滋滋作响,仿佛被烈火灼烧。但森孝安通过显微镜看到的景象,却让他脊背发凉——那些本该被抑制的噬银菌正在疯狂增殖,它们的鞭毛摆动频率与蒸汽管道的震动频率完美契合,如同在响应某种神秘的召唤。
记忆如闪电劈过。三年前那场霍乱爆发时,他在玄洞医馆解剖死者的肺部组织,镜筒里呈现的也是这样如蛛网般蔓延的菌丝。当时他以为找到了病因,却没想到这只是更大阴谋的序幕。那些死者皮肤上出现的银色斑点,与此刻钱汤里的感染者症状何其相似。
\"三年前的霍乱...是你们一手策划的?\"森孝安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想起玄洞医圣临终前指向《伤寒论》的手势,现在才明白,那不是在讨论医术,而是在暗示两者之间的关联。
夜月的笑声混着爆炸声响起:\"不过是场预演罢了。\"她将琉璃瓶中的噬银菌孢子全部倒入蒸汽管道,\"钱汤的蒸汽网络四通八达,就像这座城市的血管。当孢子随着蒸汽扩散,整个长崎都会变成我们的培养皿。\"
森孝安抓起铜勺搅动池水,试图加速硝酸银的反应。但镜筒里的噬银菌却呈现出更诡异的变化:它们开始聚合成某种六边形的结构,这种结构与他在萨摩藩藏金洞的地质样本中看到的晶体形态一模一样。他突然意识到,藏金洞根本不是目标,而是整个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你们的目的不是毁灭长崎...\"森孝安的喉间涌上腥甜,\"你们要引发海底火山爆发。\"
夜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愧是森医师,总算开窍了。当噬银菌在高温蒸汽中完成最终变异,它们会与藏金洞下方的火山岩发生共鸣。\"她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银色的光点融入蒸汽,\"而你,从接触第一枚银币开始,就已经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了。\"
硫磺仓库方向传来更剧烈的爆炸声,气浪掀翻了浴场的屋顶。森孝安在烟雾中摸索着范霍克遗留的银质转盘,金属表面的蚀痕在蒸汽中若隐若现。镜筒里,噬银菌组成的六边形结构正在不断扩大,它们的排列方式与转盘上的十六进制符号产生了奇妙的共振。
他突然想起范霍克临终前用血在地板上画的那个扭曲的六边形,还有玄洞医圣在《伤寒论》扉页写下的奇怪批注。所有的线索在此刻串联起来,形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这场由微生物引发的灾难,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文明清洗,而他,作为破解了部分密码的人,注定要成为阻止这场灾难的最后希望。
在钱汤的废墟中,森孝安握紧转盘和显微镜,朝着藏金洞的方向奔去。潮湿的海风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那些在镜筒里疯狂增殖的噬银菌,那些隐藏在微观世界的致命密码,正在等待着他去破解。
银尘时代
长崎钱汤的梁柱在硫磺烈焰中发出濒死的哀鸣,扭曲的木梁将蒸腾的毒雾挤压成狰狞的漩涡。森孝安的独眼在镜片后剧烈颤动,怀中范霍克遗留的银质转盘烫得灼人,金属表面的蚀痕在蒸汽中若隐若现,宛如远古恶魔的低语。
\"你们把整个长崎变成了培养皿!\"森孝安的怒吼被突然坍塌的梁柱打断。巨大的木梁擦着他的肩膀坠落,在地上砸出深深的凹痕。硫磺燃烧的热浪扑面而来,熏得他睁不开眼。
岛津夜月的笑声混着爆炸声响起,尖锐而疯狂。女间谍绣着火焰纹的和服已被银色菌丝蚕食大半,露出的皮肤上爬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