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有生命般传递着某种能量。
\"他们...要来了...\"学徒的口中溢出更多金属黏液,滴在森孝安的脸上,灼烧般的疼痛让他几乎睁不开眼,\"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
森孝安奋力挣脱,将学徒按倒在地。他的义眼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视网膜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镜筒里,从学徒指甲缝提取的菌种正在培养皿中疯狂增殖,灰白色的菌丝相互缠绕,逐渐形成类似蒸汽机齿轮的结构。
就在这时,诊疗所的地板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硫磺仓库爆炸的轰鸣声,火光冲天而起,将整个房间照得忽明忽暗。森孝安透过破窗望去,只见龟鹤汤的方向腾起巨大的蘑菇云,银色的雾霭在空中翻滚,所到之处,建筑物的表面开始出现银化现象。
\"森医师!\"助手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上沾满灰烬,\"港口的黑船启动了某种装置,空气中的噬银菌浓度正在指数级上升!\"
森孝安的目光重新回到学徒身上。此刻,对方已经停止了挣扎,身体开始迅速银化。皮肤表面浮现出精密的电路纹路,瞳孔中的十六进制符号组成了新的图案——那是长崎港地下管网的分布图。
\"原来如此...\"森孝安握紧了手中的显微镜,镜筒里的菌种正在进行着惊人的变异,\"他们用人体作为载体,用微生物编写密码,整个长崎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活体计算机。\"
学徒的身体最终完全被银色结晶覆盖,保持着诡异的扭曲姿势,宛如一尊凝固的金属雕像。而在他瞳孔深处,最后一组十六进制符号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拼凑出的,是岛津夜月常戴的火焰纹家徽。
爆炸声越来越近,森孝安知道,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他将培养皿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转身冲向门外。浓雾中,黑船的轮廓若隐若现,甲板上闪烁的蓝光与他义眼中的警报灯交相辉映,仿佛两个不同维度的文明在黑暗中对视。
诊疗所外,街道上到处都是银化的尸体。他们有的保持着奔跑的姿势,有的蜷缩成胎儿状,皮肤表面的银色纹路在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森孝安踩着满地的银化残骸前行,义眼中不断跳出新的十六进制符号,那些由微生物编写的密码,正在向他揭示一个足以颠覆整个时代的惊天阴谋。
菌丝齿轮
长崎港的晨雾裹挟着硫磺与金属的腥甜,在诊疗所破碎的窗棂间翻涌。森孝安的义眼发出断续的蜂鸣,裂痕从镜片蔓延至颧骨,银色纹路如同活物般顺着脖颈爬向太阳穴。他望着角落蜷缩的银化患者,喉间滚动着干涩的吞咽声:\"这是...第几个了?\"
助手的手指在记录本上留下汗渍,羊皮纸间夹着的载玻片微微发颤。灰白色的噬银菌在硝酸银溶液里扭曲成诡异的漩涡,菌丝末端不断分裂出细小的触须,将透明的玻璃表面啃噬出蛛网裂痕。昨夜从死者指甲缝提取的菌种,此刻已吞噬了大半观察样本,那些本该被抑制的微生物,竟在致命药剂中展现出惊人的活性。
\"第七十七例。\"助手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从龟鹤汤开始爆发,不到三天...\"话音未落,角落传来指甲抓挠地面的刺耳声响。最年轻的学徒突然暴起,银化的手指深深嵌入地板,剥落的指甲如同褪色的银箔簌簌掉落。他的瞳孔扩散成硫化银的混浊镜面,虹膜深处,菌丝组成的十六进制符号正以摩尔斯电码的节奏明灭。
森孝安冲过去按住学徒抽搐的身体,柳叶刀划破对方渗着金属光泽的皮肤。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带着硫磺气味的灰白色黏液,接触空气的瞬间便凝结成细小的晶体。显微镜的铜制镜筒还残留着昨夜的余温,当载玻片推入卡槽的刹那,目镜里的世界让他呼吸停滞——菌丝末端分泌的黑色物质,正在玻璃表面蜿蜒成精密的齿轮图案。
\"这不可能...\"森孝安的低语被突然响起的爆炸声吞没。诊疗所的梁柱剧烈震颤,破碎的玻璃如雨点般坠落。他抬头望向龟鹤汤的方向,那里腾起蘑菇云状的硫磺烟柱,银色雾霭如同液态金属倾泻而下,所到之处,砖石表面泛起细密的齿轮纹路。记忆如闪电劈过:三日前在兰学馆地下室,他用荷兰转盘破译的十六进制密码,此刻竟与镜筒里的菌丝图案完美重合。
\"森医师!港口的黑船在喷射雾体!\"助手的惊叫混着玻璃碎裂声。森孝安撞开后窗,咸腥的海风卷着幽蓝色雾气扑面而来。三艘黑船的甲板上,某种青铜装置正在转动,喷射出的雾霭与空中的银色菌丝相遇的瞬间,整个天空仿佛被撕开一道银河般的裂痕。他的义眼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