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他的身体被吸入照胆镜中,镜面泛起阵阵涟漪。裴远之感到手中的镜子变得滚烫,镜面上隐约映出西域雪山深处的神秘宫殿,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在祭坛前舞动。
就在此时,阴阳榫卯处突然迸发万道光芒。日间的阳榫与夜间的阴榫在金光中完美嵌合,发出清脆的机括声响。十二根连杆组成完整的星宿图,雾气散尽,露出地下密室的入口。密室中央,十二面青铜镜环绕着星图台,镜面上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大唐全境的山川地势。
阿木瘫坐在地,劫后余生的泪水夺眶而出:"师父,我们做到了..."
裴远之抚摸着照胆镜,镜面上的血色星宿纹渐渐消退。他在星图台下方找到诸葛亮的手记,泛黄的纸页上墨迹如新:"八阵图非攻伐之器,乃守国之盾。后世得之者,当以苍生为念。若遇邪祟,可用玄光镜照之,破其虚妄。"
三个月后,长安工部衙门。裴远之将修复的八阵图呈给尚书,袖中照胆镜微微发烫。暗卫密报显示,吐蕃边境出现神秘商队,运送的木箱中传出齿轮转动声。他摩挲着镜面,望着窗外纷飞的柳絮,低声对阿木道:"准备行装,这次我们去玉门关..."
暮色中的剑阁,十二根青铜连杆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当第一颗星辰升起,星宿纹路再次亮起微光,照胆镜也在裴远之怀中轻轻震动,仿佛在等待下一次守护山河的使命。而周明远临死前的诅咒,如同悬在裴远之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着他这场守护之战永无止境。
剑阁天枢变
贞观十三年春,剑阁古栈道硝烟弥漫。裴远之握着染血的鲁班尺,看着第七根连杆的阳榫在黑衣人攻击下迸出火星。阿木的衣袖已被蚀骨蛊的黑液腐蚀出大洞,少年强撑着用鹤嘴锄抵住天枢位的峨眉冷杉楔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
"阿木,跟我走!"裴远之突然拽住徒弟后领。他想起父亲残卷上用血写的批注"北斗为引,南斗破局",残碑炸裂时北斗纹指向的鹰嘴崖,此刻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师徒二人顶着硫磺黑雾狂奔,身后传来周明远机械般的怒吼:"拦住他们!八阵图的中枢不能落入裴家手里!"
崖边的风裹挟着腥甜气息扑面而来。裴远之在古柏扭曲的枝桠间,一眼望见那半块残破的青铜卦盘。卦盘表面斑驳的锈迹下,二十八宿图若隐若现,与他怀中烧焦的图纸边缘完美契合。当他颤抖着将图纸嵌入凹槽的瞬间,整座山崖发出远古巨兽苏醒般的轰鸣。
十二根青铜连杆破土而出,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顶端的青铜兽首不再喷出黑雾,反而仰天发出清越的龙吟。裴远之看着连杆表面流转的星宿纹路,突然明白父亲临终前说的"十二连杆非实物"的真正含义——这些暗藏北斗南斗方位的机关,实则是守护大唐山河的星图密钥。
"不好!他们要启动完整的八阵图!"周明远的青铜眼球迸发红光,他甩出的锁链突然分裂成九条,每条链尾都缀着西域咒文的铜铃。铃声刺耳如魔音,竟让刚组合成型的星宿图出现晃动。裴远之迅速掏出照胆镜,镜面金光与连杆上的星光交相辉映,勉强稳住阵图。
阿木突然指着卦盘惊叫:"师父!卦盘中心在滴血!"裴远之低头,发现图纸与卦盘接触处渗出细密的血珠——正是父亲当年藏图时留下的血咒。随着血珠渗入,卦盘中央缓缓升起一枚刻着"天枢"二字的青铜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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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远见状疯狂大笑:"愚蠢!就算你们找到天枢令又如何?没有南斗星枢,八阵图永远只是个半成品!"他话音未落,崖底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鹰嘴崖开始倾斜。裴远之死死抓住古柏根系,看见崖壁裂开的缝隙中,露出半截刻着南斗六星的巨型石柱。
"原来南斗枢机藏在崖底!"裴远之突然想起残卷边角的暗纹,那看似装饰的云雷纹,实则是鹰嘴崖的等高线图。他将天枢令按在石柱顶端的凹槽,十二根连杆同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阴阳榫卯结构自动运转,日间热胀的阳榫与夜间冷缩的阴榫严丝合缝,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完整的星宿图在空中成型的刹那,周明远和他的黑衣人部下突然发出凄厉惨叫。他们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皮肤下的青铜骨架寸寸崩解。周明远在消散前,眼球齿轮发出最后的转动声:"吐蕃国师...不会放过..."话未说完,便化作漫天铜屑。
阿木瘫坐在地,看着手中逐渐消退的青黑色血管,劫后余生的泪水夺眶而出。裴远之抚摸着重新归位的青铜连杆,发现每根杆身上都浮现出微小的文字——正是诸葛亮手书的《八阵图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