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坠落,在地面砸出火星。裴远之瞳孔骤缩,手中的镊子差点刺穿火棉——那些火星一旦接触到高昌火棉,后果不堪设想!他当机立断,扯下衣襟裹住火棉,同时将量天尺拍向最近的青铜板。
二十八星宿刻痕爆发出刺目金光,与梵文碰撞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伪装成工匠的铜皮傀儡从暗处蜂拥而出,刀疤斥候狞笑着甩出链锤:"裴家小儿,今日就是八阵图装甲的葬身之地!"链锤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裴远之瞥见对方腰间悬挂的青铜哨——正是能操控机关兽的西域秘器。
阿木的墨斗金线织成八卦阵图,缠住三只扑来的傀儡。但更多傀儡举着淬毒弩箭逼近,箭头上涂抹的蚀心蛊毒液正滴落在火棉匣旁。裴远之将成型的装甲护在身后,突然想起父亲《机关破阵要诀》中的批注:"至险之处,亦藏生机。"他猛地抓起一把火棉,裹住几支射来的弩箭。
奇迹发生了。当蚀心蛊毒液接触火棉,本应爆炸的材料却诡异地将毒液吸附。裴远之灵光乍现,大喊:"阿木,用墨斗线引火棉封堵通风口!那些紫烟是助燃剂!"少年立刻会意,金丝如灵蛇般窜出,将火棉填充进每一道缝隙。火焰与毒烟碰撞的刹那,竟形成一层透明的胶质屏障。
刀疤斥候见状,疯狂吹响青铜哨。洞窟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齿轮转动声,一头三丈高的机关犀牛撞破岩壁冲来,犀牛角上缠绕着西域咒文。裴远之将剩余火棉均匀涂抹在装甲内层,高温下,火棉与蜀锦的桐油发生奇妙反应,渐渐融合成珍珠色的阻燃层。
"启动星枢!"裴远之将天机锁插入装甲核心。陨铁与昆仑玉打造的钥匙迸发强光,与阿木血脉中的云雷纹共鸣。十二根隐藏的青铜连杆升起,与熔炉符文组成完整星图。当机关犀牛的尖角触及装甲的瞬间,内层火棉突然爆发出璀璨金光,将咒文尽数焚尽。
刀疤斥候的机械眼迸出火花,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不可能...国师说过..."话音未落,整个人化作无数青铜碎片。而那些傀儡在金光中寸寸崩解,露出胸腔里刻满咒文的青铜蛊虫。阿木瘫坐在地,看着裴远之完成最后一道工序——用吐鲁番葡萄藤灰烬与火棉混合,在装甲内侧形成第二层隐形防护膜。
黎明破晓时,暗卫营的信鸽扑棱棱飞来。裴远之展开密函,脸色凝重:吐蕃赞普亲率大军已至玉门关,军中携带的神秘火器,据说能融化千吨巨石。他抚摸着完成的复合装甲,内层火棉在晨光中泛着温润光泽,那些险些引发灾难的危险材料,此刻已成为守护大唐的坚固壁垒。
"走吧,阿木。"裴远之将装甲小心包裹,"八阵图的秘密,终究要在烈火中重生。"少年握紧墨斗,望着炼钢窟岩壁上新出现的云雷纹——那是他们用智慧与勇气,在西域熔炉中镌刻下的,属于大唐工匠的守护印记。而在千里之外,吐蕃军营的祭坛上,国师望着突然熄灭的占卜火焰,第一次感到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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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火成甲守山河
龟兹炼钢窟内,青蓝色的火焰不知疲倦地舔舐着玄武岩熔炉,将整整七天七夜的时光都烤成了滚烫的碎片。裴远之和阿木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又烤干,结出层层白花花的盐霜,可他们的眼神却始终如鹰隼般锐利,紧盯着锻造台上逐渐成型的复合装甲。
这七天七夜,是与时间和危机的赛跑。外层陨铁锻造时,每一次骆驼尿急冷都惊心动魄。滚烫的铁水与尿液相遇,白雾蒸腾间,刺鼻的腥臊味混合着金属灼烧的焦糊味弥漫整个洞窟。裴远之的量天尺时刻紧贴着陨铁,通过二十八星宿刻痕感知内部应力变化;阿木则手持墨斗,金线如灵蛇般随时准备标记尺寸。有两次,铁料险些因急冷过度而脆裂,都被裴远之凭借精湛技艺及时挽救。
中层蜀锦的七重纬编同样不容有失。裴远之亲自操刀,青铜梭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将浸过桐油的蚕丝以不同角度交错编织。每一层锦缎覆盖时,都要与下一层形成独特的应力分散结构,宛如在装甲表面构筑微型八阵图。阿木则在一旁全神贯注,用墨斗金线精准标记,确保角度分毫不差。期间,吐蕃鹰卫多次突袭,试图破坏锻造进程,但师徒二人凭借默契配合,一次次化险为夷。
最危险的内层火棉锻造,堪称在刀尖上起舞。高昌火棉由硝酸钾和硫磺熏制而成,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爆炸。裴远之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火棉均匀铺在蜀锦之上。每一个动作都精确到毫厘,连呼吸都控制得极为平稳。阿木则手持特制的青铜扇,随时准备用风力驱散可能引发危险的火星。当火棉与蜀锦的桐油发生奇妙反应,逐渐融合成阻燃层时,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