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之读懂了少年的决意。他握紧量天尺,疤痕处的金光与浑天仪的红光轰然相撞。三百头牦牛在牦筋机关的驱动下冲向瘴气,它们身上的复合装甲泛起涟漪,龟兹岩盐外层形成的气膜却在咒文侵蚀下寸寸崩裂。当第一头牦牛撞上咒术师的法相,牦筋机关爆发出惊人的韧性,却被对方手中的骨杖点出的黑洞瞬间吞噬。
"原来如此..."裴远之望着手中逐渐黯淡的量天尺,突然笑出声。他转头望向同伴——阿木正在用最后的金线修补结界,苏洛将提纯的氢气注入香囊,次仁则在浑天仪旁口吐鲜血却仍在吟诵星轨咒文。这些跨越地域的智慧,此刻在绝境中闪耀着最后的光芒。
"机关术的真谛,从不是单打独斗。"裴远之将量天尺插入地脉共鸣装置,"而是当不同文明的智慧汇聚..."他的声音被地脉轰鸣淹没,城墙下,十二连杆机关突然重组,根据空间机构拓扑学构建的新形态与牦牛群的冲锋轨迹完美契合;城头上,蜀中引灵阵、龟兹岩盐结界与吐蕃星象图终于形成共振,在虚空中凝结成对抗逆星阵的屏障。
当紫色瘴气再次涌来时,屏障表面泛起无数交织的纹路——那是《考工记》的机关图谱、吐蕃的星轨咒文、龟兹的岩盐符文,以及所有匠人心血的结晶。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咒术师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逆星阵被逐一瓦解,最后随着一声巨响,紫色雾霭在光芒中彻底崩解,只留下夜空中重新归位的北极星,温柔地注视着这片浴火重生的戈壁。
星芒裂瘴
戈壁的月光突然扭曲成诡谲的紫色,裴远之淬水钢甲上的龟兹岩盐涂层发出刺耳的蜂鸣。量天尺抵在浑天仪轴承的指尖骤然收紧,二十八星宿刻痕渗出的金珠突然逆向流淌,在云雷纹凹槽里凝结成尖锐的晶刺。
"逆星阵...是地脉倒转!"次仁的嘶吼混着浑天仪齿轮崩裂的脆响。少年的绿松石耳坠迸成齑粉,《雪山星轨经》残卷在风中化作燃烧的咒文,"他们要把昆仑山灵气...炼成弑星的毒!"
裴远之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罡风卷起他散开的衣襟,胸口与扎西同源的云雷纹疤痕突然沸腾,仿佛有液态的星砂在皮肉下奔涌。当紫色瘴气漫过观测台的刹那,他猛地扯开钢甲,疤痕爆发出刺目金光,与量天尺上同时亮起的二十八星宿刻痕轰然共鸣。
"启动星轨屏障!"他的暴喝震得玄武岩台面寸寸龟裂。量天尺刺入浑天仪核心的瞬间,十二根青铜指针逆向飞转,在夜空中绞出巨大的金色漩涡。蜀锦气囊在钢甲内部急速膨胀,龟兹岩盐涂层自动熔化成流动的光盾,将扑面而来的瘴气灼烧出焦黑的空洞。
阿木的墨斗金线突然绷成满月。少年脖颈后的云雷纹暴涨如炽阳,金线在空中编织出融合《周易》八卦与吐蕃九宫图的结界:"裴兄!星轨拓扑结构出现裂缝!"话音未落,一道咒文锁链撕裂虚空,将他精心构筑的金线网瞬间绞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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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的蝶形刺青在了望塔顶端炸成血色。她将最后一支星砂药剂注入引灵阵,蜀中机关与龟兹岩盐熔炉发出濒死的哀鸣:"热障系统过载!牦筋机关储能只剩17%!"紫色瘴气中浮现出咒术师们的狞笑,他们手中的骨杖尖端,凝结着吞噬星光的黑色漩涡。
裴远之足尖轻点膨胀的蜀锦气囊,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瘴气源头。淬水钢甲表面的云雷纹与量天尺共鸣,在身后拖出长长的星轨尾焰。三百头牦牛突然集体长嘶,腿部的牦筋传动装置迸发刺目蓝光——hill肌肉三元素模型在此刻展现出超越极限的力量,弹性元件如弓弦般绷紧,收缩元件积蓄着足以撕裂空间的动能。
"以星为刃!"裴远之的暴喝混着星轨屏障的轰鸣。量天尺斩出的刹那,二十八星宿的光芒与牦牛群的冲锋轨迹完美重叠。当牦筋机关的爆发力撞上咒术师的法相,复合装甲表面的龟兹岩盐瞬间汽化,冯·卡门涡街效应具象成金色的螺旋刃,将紫色瘴气切割成飘散的磷火。
然而,赞普首席咒术师的冷笑从虚空中传来。他扯开布满咒文的黑袍,露出镶嵌着九十九颗巫祝头骨的心脏:"愚蠢的中原人,这逆星阵本就是用你们的二十八星宿祭炼!"地脉突然发出悲鸣,整个昆仑山开始倾斜,北斗七星的位置在夜空中诡异地调换。
裴远之的量天尺出现细密的裂纹。他望着扭曲的星轨,突然想起扎西临终前的教诲:"星轨从无定数,人心才是真正的枢机。"疤痕处的金光突然暴涨,他将染血的手掌按在量天尺上:"阿木!用金线连接所有牦筋机关!苏洛,把氢气注入浑天仪核心!"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