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密信时,银镯突然剧烈震颤,差点将她的手腕灼伤。
\"是这批货?\"沙哑的男声从前方帐篷传来。蚕娘屏住呼吸,透过毡帐缝隙望去,月光正照在展开的蜀锦上。暗红底纹的云雷纹如同活物般扭曲,更诡异的是,每道纹路竟与机关锁的齿轮完美契合。当戴着翡翠扳指的手转动锦缎边缘的暗扣,锁芯弹出的瞬间,蚕娘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镶嵌的绿松石,与吐蕃三王子冠冕上的宝石一模一样。
\"工部员外郎李敬宗...\"她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名字曾出现在兄长的调查笔记最末页,当时旁边还画着个被血晕开的问号。此刻那人正用象牙尺丈量蜀锦,金丝绣线在他指尖缠绕,像极了缠绕兄长咽喉的绞索。
\"吐蕃那边要的机关内衬,必须在月圆前备好。\"李敬宗的声音混着算盘珠子的脆响,\"告诉禄东赞大相,这批冰蚕丝能承受十二连杆机关三倍的拉力。\"他突然抬手,烛火将他脸上的胎记照得狰狞如疤,\"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上次送来的牦牛骨弩机,根本达不到约定的威力!\"
帐篷外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蚕娘低头,发现银丝不知何时穿透了鞋底,在青石板上腐蚀出细密的孔洞。她想起潜入黑市前,在废弃蚕房找到的半卷图纸——工部绝密的机关甲胄设计图,夹层里藏着用蚕血绘制的吐蕃图腾。
\"大人放心,这次的货...\"商人的话音被突然响起的梆子声打断。蚕娘趁机翻身上屋,银镯的第十一道刻痕开始发亮。她沿着瓦片追踪李敬宗的踪迹,看着那顶青呢小轿穿过朱雀大街,最终停在工部后巷的角门。
当更夫敲过三响,蚕娘倒挂在角门上方的槐树上。银镯与门环上的云雷纹产生共鸣,发出蜂鸣。她甩出淬毒银丝,勾住墙头的鸱吻,悄无声息地翻入院内。月光照亮工部工坊的琉璃瓦,却照不亮地下密室透出的幽蓝光芒。
\"小心机关!\"地下传来阿木的惊叫。蚕娘心头一紧,想起少年脖颈后的云雷纹,想起他在西市胡商帐篷里被弩箭追射的模样。她循着声音摸去,发现地道入口藏在染布池的夹层里。当她掀开木板,一股混合着龟兹岩盐与血腥味的风扑面而来。
地道深处,李敬宗正对着铜镜调整官帽,他身后的密室堆满木箱。蚕娘认出那些箱子的封条——正是三年前兄长追查的蜀锦走私标记。她的银丝已经缠住对方咽喉,却在听到密室深处传来的对话时僵住。
\"这批用活人筋腱混纺的蜀锦,才是给吐蕃的大礼。\"陌生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等他们启动十二连杆机关,雪山灵气就会顺着咒符流入我们的地脉转换器...\"
蚕娘的银镯爆发出刺目绿光,十二道刻痕全部亮起。她不顾一切地冲进密室,却见李敬宗突然转身,手中的判官笔射出毒针。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墨色金线缠住她的腰——阿木浑身是血,狼毫笔还在滴着墨汁,脖颈后的云雷纹已经黯淡无光。
\"快走!\"少年将一卷图纸塞进她怀中,\"这些机关...和吐蕃祭坛的咒术共鸣...\"话音未落,密室顶部的二十八星宿灯阵突然启动,无数淬毒弩箭从青铜兽口中射出。蚕娘的银丝与阿木的金线交织成网,勉强挡住第一轮攻击。
当他们逃出生天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蚕娘摊开图纸,月光照在上面的瞬间,银镯与图纸产生共鸣,浮现出隐藏的星轨图。图上的标记,竟与吐蕃王庭的方位完全重合。她望向工部衙门的方向,握紧染血的银丝——这场用蜀锦与机关编织的阴谋,她定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第三章 齿轮咬合
吐蕃军营的牦牛皮帐篷内弥漫着酥油茶与铁锈混杂的气息,次仁跪坐在浑天仪旁,星轨图在篝火映照下泛着诡异的血红色。少年脖颈上的绿松石串珠随着颤抖轻响,他望着浑天仪上偏移的二十八星宿指针,瞳孔猛地收缩——原本应指向雪山灵脉的天枢星位,此刻竟逆时针偏移了三个刻度。
\"殿下!\"次仁突然抓住三王子赤松德赞的衣袖,藏袍袖口滑落露出星象刺青,\"汉地的机关术与地脉共振频率...和您争夺王位的吉时完全相悖!\"他的声音带着破风箱般的沙哑,三个月前在王庭祭坛目睹牦牛图腾灰烬凝成十二连杆虚影的场景,此刻又在眼前闪回。
赤松德赞腰间镶嵌牦牛骨的短刀\"当啷\"撞在铜火盆上,鎏金刀柄映出少年苍白如纸的脸。这位野心勃勃的王子猛地甩开次仁的手:\"汉地工部的密信说,这些牦筋机关能让铁骑踏平雪山!\"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惊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