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伦敦的东印度公司总部,董事们举杯庆祝,水晶杯碰撞的脆响中,他们谈论着如何用机械阴谋,让革命的火焰在丝绸与齿轮的绞杀中彻底熄灭。
锈针迷局:革命织机下的工业暗战
珍妮的指尖在断针粗糙的断面摩挲,掌心传来的刺痛混着铁锈味。本该泛着冷光的精钢断面此刻灰扑扑的,蜂窝状气孔密密麻麻,如同被蛀空的朽木——这分明是德国黑森林地区特有的劣质铸铁工艺,与工坊坚持使用的里昂精钢天差地别。
\"珍妮!第三区的人在骂街了!\"工头的吼声震得染缸嗡嗡作响,靛蓝染料在缸面荡起不安的涟漪。她攥着断针躲进堆满丝线的角落,雨水顺着铅皮屋顶的裂缝滴落,在脚下汇成浑浊的水洼。记忆如受潮的丝绸般层层展开:三周前那个阴雨绵绵的午后,戴着巴伐利亚皮帽的商人踏着泥泞闯进工坊,马车里满载的钢材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战争时期的特殊渠道,价格只有里昂钢的三分之一!\"商人的貂皮手套拍在生锈的货箱上,露出袖口金线绣着的百合花徽记。珍妮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德国铸铁向来以笨重着称,怎会锻造出适合精密织机的细针?但工头用算盘敲着账本,浑浊的眼珠盯着报价单:\"莫罗小姐,市政厅的订单压得人喘不过气,省下的钱够给学徒们多发两个月工钱!\"
工坊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惊飞了屋檐下避雨的鸽子。珍妮透过丝线帘望去,三个搬运工正咒骂着扶起翻倒的织机。断裂的轴承滚落在地,内部同样布满蜂窝状的锈迹。她蹲下身,发现齿轮咬合处渗出暗褐色的油渍,在雨水冲刷下蜿蜒成诡异的星芒图案——这与父亲实验室笔记里记载的\"星核腐蚀剂\"特征分毫不差。
\"所有人停工!\"珍妮抓起铜铃疯狂摇晃,尖锐的铃声刺破车间的喧嚣。工头涨红着脸冲过来,木杖重重敲在她脚边:\"莫罗小姐,你发什么疯?市政厅的战旗...\"话音未落,隔壁车间传来刺耳的金属爆裂声,一台提花机的主轴突然崩断,飞溅的铁屑划破学徒皮埃尔的脸颊。
鲜血滴落在未完成的蓝白绸缎上,宛如洒在三色旗上的警报。珍妮扯开齿轮箱的铜锁,腐臭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当她用织锦梭挑起轴承碎片,喉咙瞬间发紧——每块断裂的金属内部,都嵌着细小的银色颗粒,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这不是普通的铁砂,而是传闻中能干扰机械运转的星核碎屑。
工坊大门轰然洞开,几个头戴弗里吉亚帽的稽查员举着火把冲进来。领头的安德烈队长盯着满地狼藉,目光最终落在珍妮手中的断针上:\"有人向国民公会举报,说莫罗工坊故意延误战旗生产。现在看来...\"他用刀尖挑起轴承碎片,银色颗粒簌簌掉落,\"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珍妮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贴身收藏的羊皮图纸。泛黄的纸页上,父亲皮埃尔·莫罗用鲜血绘制的齿轮结构图旁,写着潦草的警告:\"威尼斯机械商会与东印度公司勾结,试图用星核污染摧毁法国工业!\"当她将图纸与现场的轴承纹路比对,惊觉所有破损痕迹都与图纸上的破坏示意图完全吻合。
暴雨在此时达到顶峰,铅皮屋顶被砸得咚咚作响。珍妮的丝绸裙裾沾满油污,却指着仓库方向大声疾呼:\"三天前运来的瑞典备用零件,肯定也被动了手脚!那些巴伐利亚商人根本是保皇党的...\"她的话被剧烈的爆炸声淹没,仓库方向腾起橘红色火舌,浓烟中隐约可见几个戴着巴伐利亚皮帽的身影。
安德烈带着稽查员冲向火场,珍妮却留在原地。她跪在积水里,在泥泞中摸索着什么。指尖触到硬物的瞬间,她浑身一震——半枚铜制徽章埋在泥里,百合花徽记的边缘,刻着极小的拉丁文\"东印度公司\"。雨水冲刷掉表面的污垢,徽章背面浮现出用星核粉末绘制的六芒星阵,与父亲笔记里的阴谋图纹丝不差。
深夜的工坊里,珍妮点亮父亲留下的青铜油灯。跳动的火苗下,她将收集的证据铺满桌面:断针、轴承碎片、染血的图纸、神秘徽章。当她将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一个横跨欧洲的阴谋逐渐清晰:保皇党联合东印度公司,用掺了星核碎屑的劣质钢材渗透法国工业,表面破坏战旗生产,实则要让整个里昂的纺织机变成传播污染的载体。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珍妮握紧染血的断针。丝绸机杼间的这场暗战,早已不是简单的原料掺假。那些隐藏在齿轮与丝线背后的敌人,正试图用工业的力量绞杀新生的共和国。她发誓,一定要让这些血色纬线织就的真相,在黎明到来时大白于天下——哪怕要独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