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王敬之就往台下跑。他得把浑天仪藏得更严实,最好让它永远不见天日。
秘库的门刚打开条缝,就听见里面传来“咔嗒”声。赵崇渊举着马灯进去,看见浑天仪自己转了起来,外层的赤道环悬在半空,底座上的万历通宝嵌得更深,边缘泛着青紫色的光。
最吓人的是星图。那些坐标点的朱砂全亮了,连成条条红线,在铜环上流动,像一条条血河,最终汇入西北方的刻度,那里的铜面已经烧得发红,烫得能点燃纸片。
“它在呼应天上的遗迹。”赵崇渊的声音发颤。浑天仪就像个接收器,正把宇宙的力量引到这里,而他们,就站在这股力量的正中心。
王敬之突然指着浑天仪的空腔。那里的磁悬浮轨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些光点,像一颗颗小星星,正顺着轨道缓缓移动,轨迹和夜空里的星图分毫不差。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后生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看见那些光点越来越亮,轨道的铜面开始发烫,连秘库的铁门都在震动,上面的铁锁“嗡嗡”作响,像要被吸走。
赵崇渊看着那卷羊皮纸,突然明白了。画里的仪器中心有根针,浑天仪的璇玑环中心,刚好有个对应的小孔。他把那枚嵌在底座的万历通宝抠出来——不知何时,铜钱上竟长出了层青黑色的锈,像极了超新星遗迹的颜色。
他颤抖着把铜钱塞进小孔,刚放进去,浑天仪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所有的红光瞬间熄灭,悬着的赤道环“哐当”落回原位,光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秘库重归寂静,只有铜钱嵌在孔里的地方,还在微微发烫。
赵崇渊瘫坐在地上,看着那座青铜巨兽,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他好像明白了这浑天仪的来历——不是西洋国贡的,是有人预见了未来的星象,特意造了这仪器来制衡宇宙的力量。那些被献祭的孩子,那些磁悬浮轨道,都是为了稳住这股力量。
王敬之扶他起来时,发现他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马灯的光照在浑天仪上,青铜表面的水珠慢慢滑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把秘库的门锁死。”赵崇渊的声音带着沙哑,“从今天起,这里除了你我,不准任何人靠近。”
走出秘库时,天边已经泛白。赵崇渊回头望了眼厚重的木门,突然觉得那门像道界限,隔开了人间和宇宙的秘密。他不知道这秘密能守多久,但只要他还活着,就不能让任何人再碰那架浑天仪。
王敬之跟在后面,手里攥着那半块裂开的铜珠。晨光里,珠身上的红光渐渐褪去,只留下道浅浅的纹路,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们都没注意,秘库墙角的阴影里,有只老鼠正啃着撒出来的黑色磁石粉末。啃着啃着,老鼠突然腾空而起,像被无形的线吊着,撞在石壁上,化作一滩模糊的血肉——那滩血肉的形状,竟和夜空里的超新星遗迹一模一样。
浑天仪秘史:万历星轨密码
第3章 秘密探寻
钦天监的秘库后窗总透着股霉味。赵崇渊蹲在窗下的矮榻上,手里的《乾象通鉴》已翻得卷了边,烛火在字里行间投下晃动的影子,像极了浑天仪上跳动的光点。
窗外的月光刚够照亮书架最上层的典籍。那里藏着些\"禁书\"——是嘉靖年间被列为\"惑众\"的星图,封面都贴着黄纸封条,上面盖着钦天监的朱印。赵崇渊扯开封条时,纸页间掉出只干瘪的虫尸,是专啃墨迹的\"书蠹\",肚子里还藏着半片朱砂字。
\"1594年......\"他喃喃着,指尖划过\"万历二十年\"的条目。烛火突然噼啪响了声,照亮了页脚的小字:\"九月望,客星出娄宿,色赤,芒角四出,历三月乃隐。钦天监奏:''妖星犯主,当避正殿''。\"
这记载和官史里的不一样。正史只说那年有客星出现,没提\"妖星犯主\"的奏报。赵崇渊想起那年万历皇帝确实在文华殿住了三个月,说是\"避疫\",现在想来,怕是信了星象的警示。
他把书倒扣在膝头,起身去翻最底层的木箱。那里装着万历初年的观测记录,是用桑皮纸写的,纸页脆得像薄冰。翻到九月十六那天,墨迹突然变得潦草,记录人是当时的监副李淳风——\"夜观客星,见其光中有黑影,状如人形,随星而动。\"
赵崇渊的呼吸顿了顿。李淳风是他的师兄,后来因\"妄议星象\"被罢官,去年死在云南的流放地。当年师兄总说,天上的星不是死物,是\"有灵的\",还说看见过客星里的影子挥手。
\"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