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钎子上赵二的血还没干透,在阳光下闪着红光。
半块璇玑玉在怀里发烫,金属肌理的符号似乎活了过来,在他的皮肤上烙下灼热的印记。徐光启忽然读懂了那些符号——不是西洋算筹,是用星轨写的密码,每个符号都对应着一个时辰,七个方位连起来,是魏党计划炸毁紫禁城的时间表。
小赵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砍向徐光启的刀。少年的血溅在璇玑玉上,银白色的金属瞬间染上了层暗红,像极了完整的璇玑玉上的血珠。徐光启听见田尔耕在狂笑:“烧了他们!让这些妖言惑众的东西,和王恭厂一起化为灰烬!”
火光照亮了废墟的上空。徐光启抱着小赵的尸体,看着半块璇玑玉在火光里泛着奇异的光。他忽然明白,北斗石碑断成七截,不是为了藏宝,是为了告诉世人——祸乱天下的,从来不是天上的星,而是那些藏在北斗之下,披着人皮的鬼。
李之藻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子尽头。徐光启知道,他会带着证据活下去,就像这半块璇玑玉,就算断了,也能拼出真相的模样。
缇骑的火把越来越近。徐光启望着断碑指向的七个方位,那里的黑云中透出了一丝微光,像被乌云遮住的星辰。他握紧了手里的铁钎,上面的血迹在火光里闪烁,像无数双在黑暗里睁开的眼睛。
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这些断碑的方位,记得璇玑玉上的符号,记得这场灾祸不是天意,真相就总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就像废墟里总会钻出的野草,在灰烬里,也能开出花来。
天工秘语:徐光启的预言暗线
第四章:地庙秘符
土地庙的神像被震得裂了道缝,泥胎的土地公半边脸塌着,露出里面的草筋。徐光启用炭笔在供桌的残片上勾画时,手腕还在发颤——刚才躲避缇骑时,他把半块璇玑玉塞进了神像的泥胎里,金属肌理蹭掉的泥灰中,竟混着些细小的铜屑,与三十八年地裂现场出土的浑天仪残片一模一样。
“您看这道曲线。”李之藻指着炭笔勾勒的符号,烧伤的右手哆哆嗦嗦地在纸上画了个圆圈,“像不像西洋镜里月亮的环形山?汤若望说那是被‘天石’砸出来的坑。”
徐光启的指尖抚过纸上的三角形符号。利玛窦临终前教他的几何学图谱突然在脑海里展开,那些表示角度的希腊字母、计算面积的公式,竟与璇玑玉上的符号严丝合缝。当他把几个符号组合起来时,心脏猛地一缩——这分明是计算物体脱离地心引力的系数公式,汤若望曾在《远西奇器图说》里提过,说西洋人用它测算炮弹能飞多高。
“反重力系数...”徐光启喃喃自语,炭笔在纸上戳出个小洞,“三十八年地裂时,那具浑天仪的内圈轨道就是这种银白色金属。当时以为是陨铁,现在想来...”他忽然抓住李之藻的手腕,指腹按在对方烧伤的疤痕上,“你还记得吗?那轨道会自己微微上浮,像被什么东西托着。”
李之藻的喉结滚了滚。他想起当年清理地裂现场的情景:那圈金属轨道脱离浑天仪主体,悬浮在半空中,用铁器去碰,会发出类似璇玑玉的嗡鸣。后来魏党以“妖物”为由将其收走,说是熔了铸佛像,现在想来,怕是藏进了王恭厂的地窖。
供桌下突然传来窸窣声。徐光启抄起炭笔,却见小赵从神像后钻出来,怀里抱着个生锈的铁盒。少年的耳朵缺了半片,是被爆炸的气浪掀掉的,此刻他举着铁盒的手还在抖:“我爹在地窖里挖出来的,说这东西比命金贵。”
铁盒打开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寒气扑面而来。里面垫着的丝绸已被火药熏黑,躺着的竟是半圈断裂的金属轨道,银白色的肌理上刻满了细密的符号,与璇玑玉的断裂处严丝合缝。徐光启将两半物件拼在一起时,接口处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像有水流在纹路里涌动。
“天工铸造...”徐光启的声音发哑。他想起《天工开物》里的记载,上古有能工巧匠“范金合土,造器测天”,只是后人多以为是传说。此刻金属轨道与璇玑玉共振时,供桌上的铜钱突然纷纷跳起,在空中悬浮片刻才落下,与三十八年浑天仪的异象如出一辙。
李之藻突然指着轨道内侧的刻痕:“这是...星图!比钦天监藏的还全!”那些细密的符号间,竟藏着用微雕技法刻的二十八宿,毕宿的位置被钻了七个小孔,孔眼大小与王恭厂的七截断碑完全对应。
庙门外传来缇骑的马蹄声。田尔耕的骂声越来越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两个老东西找出来!魏公公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徐光启迅速将金属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