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百户的目光像鹰隼,直勾勾盯住浑天仪璇玑环上的蓝光,“魏公公说了,昨夜有妖光冲天,定是徐光启的余孽在搞鬼。那玉呢?把璇玑玉交出来!”他身后的锦衣卫已开始翻箱倒柜,刀鞘撞在西洋星图上,纸页散落一地,像被惊飞的白鸟。
周延儒的手悄悄按在底座暗格的锁上,指尖的“星骸砂”粉末突然发烫。他瞥见百户靴底沾着的黑色颗粒,与浑天仪底座的砂粒一模一样——这些人不仅会用磁石聚砂,还在鞋底藏了“星骸砂”,能通过器物的共振找到璇玑玉的位置。
“大人说笑了。”周延儒抓起案上的《大统历》,故意挡住璇玑环的蓝光,“徐阁老已故三年,哪来的余孽?昨夜的光许是雷火,钦天监的铜器多,引雷也寻常。”他的指尖在书页上飞快滑动,将离卦的卦象暗暗画在空白处,希望学徒能看懂这求救的信号。
百户突然笑了,镶金门牙在晨光里闪得刺眼:“周博士当咱家瞎?那璇玑玉的蓝光,隔着三里地都能看见。”他抬脚踹向浑天仪,铜圈剧烈晃动,璇玑玉的蓝光突然暴涨,与百户靴底的“星骸砂”产生共鸣。暗格里的磁石发出嗡鸣,周延儒听见砂粒簌簌作响,像有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木头。
“搜他身上!”百户一挥手,两个锦衣卫立刻扑上来。周延儒猛地后退,撞翻了装着西洋镜的木架,镜片摔在地上,映出七个锦衣卫腰间的磁石佩饰——果然每人都带了块,按北斗方位排列,正是用来困锁璇玑玉的“锁星阵”。
混乱中,学徒突然打翻了油灯。灯油泼在地上,漫延到锦衣卫脚边,其中个锦衣卫的佩刀擦出火星,瞬间点燃了油迹。火光中,周延儒看见百户靴底的“星骸砂”突然跳起,在空中组成个完整的离卦,这次上下两爻的裂痕里,竟渗出了暗红的血珠。
“不好!”百户脸色骤变,他没想到“星骸砂”会被火光激活。离卦的蓝光与火光交织,在屋顶照出个巨大的影子,像只展翅的火鸟。暗格里的磁石突然失控,“星骸砂”冲破木盒,顺着门缝涌出,在地上聚成条砂河,将七个锦衣卫围在中间——正是《河图》里离卦的“火包水”之象。
周延儒趁机撞开西侧的暗门,学徒抱着《新法算书》紧随其后。门后的密道里,徐光启当年藏的磁石阵列正在发光,与涌出的“星骸砂”产生对冲,砂粒在半空中凝成道坚实的墙,挡住了锦衣卫的追击。他听见百户在外面怒吼:“放箭!射死这两个叛贼!”
密道尽头的石阶通向钦天监的观星台。周延儒爬上顶端时,看见东方的朝霞正染红天际,璇玑玉的蓝光在霞光里渐渐平息,只在掌心留下点温热。他回头望,密道入口的砂墙正在瓦解,锦衣卫的骂声越来越近,但离卦的警示已刻进心里——六月初六的火劫,必须阻止。
学徒突然指着观星台的地砖:“博士您看!”被霞光映照的地面上,“星骸砂”正顺着砖缝组成个完整的地图,标出了魏党藏“祭品”的地点,最中心的位置画着个小小的离卦,旁边注着“琉璃厂”三个字。
远处传来晨钟,钦天监的铜钟在霞光里荡开清越的回响。周延儒握紧璇玑玉碎片,知道这场磁砂困局只是开始。魏党的“锁星阵”能困住器物,却困不住流动的砂粒;能篡改历法,却改不了离卦预示的警示。
他将地图拓在《新法算书》的扉页,用璇玑玉的蓝光固定住墨迹。砂粒在晨光里渐渐消散,像完成使命的信使。周延儒望着琉璃厂的方向,那里的天空还笼罩在薄雾里,但他知道,只要顺着离卦的指引走,总能在火劫降临前,找到破解困局的钥匙——就像火能燎原,亦能被汇聚的水流熄灭,而民心,正是那永不枯竭的水源。
星轨囚笼
第三章:磁砂破阵
周延儒的后背紧紧抵住浑天仪的铜圈,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官袍传来,却压不住心口的滚烫。他盯着百户那张镶金门牙的脸,声音在发抖却不肯退让:“此乃观象重地,无圣旨不得擅闯!”脚尖悄悄往桌下探,靴跟碾过块不起眼的青石板,地面立刻传来“咔哒”的轻响——那是徐光启当年埋下的机关,暗格里的磁砂已沉睡了三年,就等此刻苏醒。
百户突然狞笑一声,手里的腰牌往地上一摔:“咱家的话就是圣旨!”他身后的锦衣卫“唰”地拔出刀,刀刃在晨光里劈出冷影,其中柄刀的刀鞘上,还留着王恭厂的火药灼痕。周延儒认出那是赵二的佩刀,当年赵二就是握着这把刀,在地窖里刻下了魏党的罪证。
“不知大人要查什么?”周延儒的手指在铜圈上摸索,摸到璇玑玉凹槽时猛地发力。暗格的摩擦声突然变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