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的浑天仪,龙形支架上缠绕着泛着银光的丝线。老者让我把璇玑玉嵌进仪器顶端的凹槽,当玉石落位的瞬间,所有丝线突然绷直,在空气中投射出2024年的伦敦街景。
“时空裂隙会在子时打开,”他指着影像里格林尼治天文台的穹顶,“您要在钟声敲响前,让两块熵锚形成共振。”
浑天仪突然发出蜂鸣,我看见影像里的司天仪正在冒烟。2024年的同事发来紧急讯息:“算熵器被不明能量干扰,快回来!”
二、双向的时间流
子时的梆子刚敲第一响,密室的地面裂开道光缝。我抓住璇玑玉的刹那,听见老者在喊:“小心穿蓝工装的人!”
失重感只持续了0.3秒,我已经站在格林尼治天文台的地下控制室。同事们倒在控制台前,额头上都有个细小的焦痕。司天仪的显示屏上,1615年的熵值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Δs已经变成-3.1x103。
“你终于来了。”穿蓝工装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他胸前的工作证写着“1972年,王建国”,可他的眼睛里装着机械瞳孔。
璇玑玉突然飞向司天仪,两块仪器之间爆出蓝色电弧。我才注意到王建国的右手是金属的,指缝里卡着片璇玑玉的碎片——和明代那块一模一样。
“1972年我来送坐标,发现徐光启算错了共振频率,”他的机械臂发出齿轮转动声,“必须让两块玉的熵值完全相反,才能补全缺口。”
司天仪的警报声震耳欲聋,屏幕上1615年的曲线开始扭曲。我想起老者手卷上的星图,那些看似无序的红点,其实是北斗七星的倒像。
“徐阁老根本没算错!”我扑向控制台,“你篡改了频率参数,想制造双向熵爆!”
王建国的机械瞳孔突然变红:“2077年的时空战争需要能量源,这个缺口能同时摧毁明朝和现代。”
璇玑玉的数字疯狂跳动,+8.7与-8.7正在碰撞。我摸到控制台下方有块松动的面板,里面藏着半张泛黄的纸,是徐光启的真迹:“熵如流水,可逆不可逆,在人心向背。”
三、第三块玉
当两块璇玑玉的数值同时归零的瞬间,我把徐光启的手迹塞进能量流中。1615年的雨突然停了,2024年的警报声戛然而止,王建国的机械臂开始融化。
“不可能...”他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历史修正力不该这么强。”
密室的穹顶突然打开,月光倾泻而下。我看见第三块璇玑玉悬浮在半空,上面的Δs值是0,边缘刻着“1615-2024-2077”。
“徐阁老早就算到会有来自未来的干扰,”老者的声音从时空裂隙里传来,他身边站着年轻的徐光启,“这块玉是用您的量子手环碎片做的,能中和所有异常熵流。”
司天仪开始反向运转,王建国的身影彻底消散在蓝光里。我想起明代丹房里那些倒燃的油灯,原来时间从来不是单向的河流。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控制室时,同事们陆续醒来。1615年的熵值曲线已经恢复平滑,璇玑玉化作点点光斑,在空气中拼出徐光启的笔迹:“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三个月后,我在整理项目档案时,发现1972年确实有位叫王建国的研究员失踪了,档案照片里的年轻人,眼睛还是血肉做的。而在紫金山天文台的修缮报告里,施工队曾在地基下挖出块青铜锁,里面的电路板刻着“2077”。
窗外的梧桐叶落下,我突然明白老者说的“人心向背”——熵增不可逆,但选择让它流向光明还是黑暗的,从来都是人类自己。
裂痕
赵莽的指甲掐进璇玑玉的裂痕时,检测仪的蜂鸣声突然变调。暗绿色的全息屏上,那条代表熵值吸收效率的曲线正以45度角下坠,0.52x103的缺口像块被虫蛀的补丁,刚好与2024年铜匣里溢出的熵值对上。
“是王恭厂的人干的。”老者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丹房梁柱上的蛛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收缩,“上个月有批太监来道观求丹,趁我不在丹房时动了手脚。”
赵莽摸到裂痕边缘有层薄薄的蜡,刮开后露出银白色的粉末——是铅汞合金,明代炼丹士常用的封泥。但粉末下的刻痕却很新,断面齐整得像是被激光切割过。他想起2024年打开铜匣时,内壁也粘着同样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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