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税”二字被血溅污,与百年前王显的批注重叠,像场跨越时空的审判。
刘谦突然扯开官袍,露出贴身藏的密信——是他写给盛京的邀功信,详细记录了如何篡改“晋商免税”条款,将利益转移到汉军旗人名下。“我为镶黄旗做了这么多,这点好处算什么!”他的声音在密道里回荡,带着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你们汉民懂什么!这是我们唯一能争取的权益……”
破轴器的刃口划破他咽喉时,赵莽闻到了熟悉的铜臭。刘谦的手抄本从颤抖的手中滑落,红笔圈出的条款在地上晕染开来,与广宁卫母蛊的血液颜色渐渐融合。赵莽突然明白,这人的贪婪早已超过对旗人的忠诚,所谓的“汉军旗人”身份,不过是他掠夺的遮羞布。
从密道深处搜出的三箱白银,每锭都刻着“裕和昌”的商号,却被刘谦用满文打上“镶黄旗赏”的印记。王承嗣将银锭翻过来,背面的晋商密押符号在火把下闪着,记录着这些财富的真正来源——是被胁迫的商户用血汗换来的,像串被偷走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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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大同镇的路上,赵莽将刘谦的手抄本与百年前的《律令》草稿并排放置。红笔圈出的“晋商免税”条款旁,王显的批注突然显形:“商税乃养民之本,不可轻免”,墨迹穿过百年时光,与赵莽的破轴器产生奇妙的共鸣,像在赞许这场迟来的正义。
刘谦的同党被肃清时,镇抚司的大堂里堆满了罪证:篡改的《八旗律令》、私藏的白银、胁迫商户的密信……每样东西上都能看见红笔圈出的私利,像幅贪婪的自画像。赵莽将这些与密道里的刻痕拓片一起封存,在卷宗的扉页写下:“利欲熏心者,终为利所噬。”
王承嗣将追回的白银分发给受害商户,晋商们看着锭上被打磨掉的满文印记,露出底下的“裕和昌”符号,突然纷纷拿出账本,将与镶黄旗交易的记录全部烧毁,火焰中飘出的残片,还能看见刘谦红笔圈出的条款,在火光中最后闪了一下,像在为这段不光彩的纠葛谢幕。
赵莽站在镇抚司的月光下,臂上的疤痕已经完全淡去。从百年前的《律令》草稿到如今的手抄本,从王显的斡旋到刘谦的贪婪,这段跨越时空的利益纠葛,终于在正义的利刃下找到了归宿。破轴器靠在新立的“戒贪”碑旁,刃口映出的不仅是夜空的星辰,更是所有被欲望蒙蔽的灵魂——他们或许能篡改密文、私吞利益,却永远逃不过人心的审判,就像刘谦在密道里脱口而出的私心,再精巧的伪装,也总会在贪婪面前露出马脚。
巡逻兵的歌谣在夜色里回荡:“红笔圈,私利显,破轴断贪念……”赵莽知道,这场由密道伏兵引发的清算,最终能撕开伪装,靠的不是复杂的机关,而是贪婪者自己的破绽。只要守住本心,任何用密文掩盖的私利,任何借职权掠夺的财富,终究会在正义的光芒下,显露出它最肮脏的底色,无处遁形。
玉碎解毒
平遥密道的厮杀声震落了头顶的尘土,赵莽的破轴器刚挑飞刘谦同党的长矛,就看见王承嗣突然扑过来。淡青色的蛊毒汁液从暗器上飞溅,大半都泼在了晋商少东家的后背,月白色的杭绸瞬间晕染开诡异的纹路,与那些暴毙者临终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走!”王承嗣的银簪死死钉住偷袭者的咽喉,声音却开始发颤。他拽着赵莽往密道深处退,后背的蛊毒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过了肩胛,再过寸许就要抵达心口。赵莽想停下来为他处理伤口,却被他用力推开:“没时间了,听我说……”
退到刻满密文的石壁前,王承嗣突然咳出一口血,溅在“天命汗”的满文尊号上。血珠晕染的地方,密文最后一页的符号突然显形,是用晋商密押写的“解药”二字,旁边画着块嵌着北斗七星纹的玉佩,与周明轩描述的“镇票之宝”完全吻合:“血蚕蛊的解药……在晋商总号的镇票之宝里……”
赵莽的破轴器在石壁上划出火星,照亮王承嗣痛苦扭曲的脸。少东家的银簪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尖端指着自己的颈动脉:“需用那块和田玉研磨成粉……混合马奶酒与……与人血服用……”他突然抓住赵莽的手腕,将自己的血抹在对方掌心,“我的血里有母蛊抗体……能增强药效……”
密道外传来追兵的呐喊,刘谦的手下正往这边赶来。王承嗣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赵莽推进石壁后的暗门:“告诉族人……晋商不背通敌的罪……”暗门关闭的瞬间,赵莽听见银簪刺入皮肉的声音,接着是蛊毒爆裂的闷响——少东家选择了同归于尽,为他争取时间。
冲出密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