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传国玉玺,或许只有李成梁留下的空盒。但此刻的长白山,已变成比玉玺更重要的棋盘:后金的矿场炊烟、明军的巡边马蹄、蒙古牧民的皮鞭声,在雪原上构成微妙的平衡,谁都不敢先打破僵局,却谁都不肯真正离开。
赵莽最后看了眼被雪掩埋的峡谷,那里的磁场仍在微微颤动,像玉玺在冰层下发出的叹息。他知道,这场由雪崩引发的暂歇,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前奏——开春雪化时,七条暗河会重新流淌,荷兰人的铁镐会与各方的刀剑相遇,而那些埋在雪下的种子,终将在某个清晨破土而出,用绿色的轨迹,指引所有人看清:真正该争夺的从不是块石头,是这片土地的安宁与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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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璧商队的战车在雪地上留下两道辙痕,像给这片暂时沉寂的土地系上安全带。赵莽站在车头,望着三方势力的营地在暮色里亮起灯火,忽然觉得这场无声的对峙,比任何玉玺都更有力量——它证明,哪怕心怀各异,也能找到暂时共存的底线;哪怕欲望翻腾,也总有人记得,该给大地留些喘息的空间。
雪又开始下了,轻柔地覆盖了所有脚印和辙痕,仿佛长白山在用自己的方式说:别急,让我再护它些时日。而雪原深处,那些藏在帐篷里的眼线,都在等待春天,等待雪化后的答案,却不知答案早已写在他们各自的选择里——是继续争夺,还是学会守护。
玉寄商途
长白山的残雪在车辙里化成泥水,赵莽勒住缰绳时,合璧战车的铁甲正映着初升的朝阳。他从怀中取出个油布包,层层解开后,七块玉玺残片在晨光里泛出淡青色的光,磁场扰动着空气中的尘埃,形成细微的光晕——这是目前各方势力能找到的全部碎片,每一块都沾着辽东的血与雪。
“交给晋商老号‘恒顺堂’。”赵莽的指尖抚过残片上的刻痕,“他们祖上与李成梁有过盟约,在黑风口的地窖里藏着处‘万商共证’的密室,只有七省商会的掌印同时到场才能开启。”他将残片放进个特制的铜匣,匣壁夹层里垫着克蓝草的干叶,既能稳定磁场,又能防止被磁力探测器追踪。
蒙古郎中的银秤称出残片的总重,不多不少,正好是《李成梁手札》记载的“七两二钱”。“老掌柜说过,‘商道贵衡’,”老医者用蜜蜡封住铜匣的锁孔,“让七省商人共同看管,谁也别想独吞,等各方冷静下来,再当着汉蒙苗各族的面开匣,论归属也好,论销毁也罢,总得有个公断。”
护送铜匣的晋商镖队早已在山口等候。为首的老镖头腰间缠着七省商会的联合令牌,看见赵莽时突然跪倒在地,身后的镖师们跟着齐刷刷跪下,雪地被膝盖压出整齐的凹痕。“去年参与私通荷兰人的败类,已按族规沉了黄河,”老镖头的额头抵着冻土,“恒顺堂愿以百年商誉作保,残片一日不公开,镖队一日不解甲。”
赵莽扶起老人时,看见他袖口露出的刺青——是朵半开的克蓝草,与阿朵药箱上的标记相同。“阿朵的师父早年救过恒顺堂的少东家,”老镖头低声说,“苗疆与晋商的盟约,比玉玺更久。”他忽然掀开镖车的帆布,里面装着七口棺材,“这是镖队的‘死契’,谁要是私动铜匣,就躺在里面回山西。”
启程前夜,林丹汗带着科尔沁部的誓约赶来。蒙古王公的金印在誓约上盖下深深的印记,用蒙汉双语写着“草原作证,不犯商途”。“我部的骑兵会在黑风口外围巡逻,”年轻首领的冰刀划破指尖,将血滴在铜匣的封印上,“但不靠近地窖半步,这是商道的规矩,也是对盟约的尊重。”
赵莽突然注意到镖队的马车轴是空心的,里面藏着合璧战车的铁甲碎片。老镖头嘿嘿一笑:“这是恒顺堂的巧思,要是遇着后金或荷兰人的截杀,轴里的碎片能释放反向磁场,让他们的控蛊术和磁探测器都失灵。”他拍着车辕,“车轴里还藏着七省商会的密信,说要是我们出事,立刻有十七路商队带着人马赶来,商道不断,护卫就不断。”
离开山口时,赵莽看见明军的“巡边队”在远处的山脊线移动。带队的参将打了个“平安”的手势,然后策马转向另一个方向——他们会在外围形成警戒圈,却绝不靠近镖队的路线,这是赵莽与他约定的“明护暗卫”,既避免朝廷猜忌,又能防止后金的精锐突袭。
镖队出发的消息很快传开,长白山下的各方势力反应各异:
- 后金的“挖矿队”突然放慢了进度,萨满的铜铃在夜里变得断断续续,显然在犹豫是否要截杀;
- 荷兰商船在泉州港迟迟未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