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更古老的皮甲,上面镶着兽骨。
“是镇龙脉的阵眼。”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赵莽猛地回头,看见个穿着破烂萨满服饰的老者,拄着根蛇头拐杖,正用浑浊的眼睛盯着石台,“大禹治水时铸了九鼎镇九州龙脉,长白山是东北龙脉的龙头,这里镇着的是黑龙。”
老者咳嗽着往岩浆池边挪,拐杖敲击黑曜石地面发出空洞的回响:“每块玉石都要用人血养着,一旦碎裂,龙脉就会躁动。你带来的那块,是最后一块了。”
赵莽这才注意到老者的脚踝上缠着铁链,链锁另一端嵌在岩壁里。铁链上的铁锈比他见过的任何兵器都要厚,上面刻着的,依然是那些符号。
“你是谁?”他握紧佩刀,却发现刀身在发烫,像是要被融化。
“守龙人。”老者咧嘴笑起来,露出只剩两颗牙的牙床,“从唐朝到现在,我们家守了八百年。每代人都要把血滴进岩浆池,不然黑龙就会挣破封印,到时候长白山就会炸开,整个辽东都会被岩浆吞了。”
他指着那些青铜兵器:“看见没?那都是历代想抢玉玺的人留下的。唐朝的薛仁贵,金朝的完颜阿骨打,还有你们明朝的永乐皇帝,都派人来过,可谁也带不走这东西。”
赵莽突然明白为什么兵部密函里要提“边患”——若是长白山火山真的喷发,辽东就会变成焦土,女真部落必然南迁,到时候山海关外将无险可守。
“那现在怎么办?”他看着石台中央亮起的绿光,残片与玉石结合的地方正渗出红色液体,像血一样顺着螺旋纹往下流。
“要么你留下当新的守龙人,要么就看着这龙脉炸了。”老者突然从怀里掏出把骨刀,猛地刺进自己心口,“我这把老骨头撑不住了,血快凉了……”
鲜血喷溅在黑曜石地面上,那些符号瞬间亮如白昼。岩浆池里的暗红液体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露出个巨大的、覆盖着鳞片的东西,正缓缓向上蠕动。
青铜兵器的碰撞声越来越响,像是在欢呼。赵莽看见自己的佩刀从鞘里挣脱出来,飞向兵器堆。他突然想起玉玺残片内侧的符号,那不是鱼也不是闪电,而是龙的眼睛。
老者的身体倒在地上,手指却指向岩浆池:“玉玺……是钥匙……也是锁……”
赵莽抓起地上的骨刀,划破掌心。鲜血滴在石台上,与那些红色液体融为一体。他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咯咯作响,像是有股力量要把他扯进石台里。
当他的血浸透最后一道螺旋纹时,整个溶洞突然安静下来。岩浆池的漩涡渐渐平息,那些青铜兵器不再震动,黑曜石上的符号缓缓暗下去,只剩下石台中央的玉玺发出柔和的白光。
赵莽瘫坐在地上,看着掌心的伤口在快速愈合,而胸口的玉玺残片已经与石台上的玉石完全融合,形成一块完整的玉璧,上面刻着的不再是符号,而是一幅山川河流图,辽东的地形赫然在目。
他突然明白,所谓的传国玉玺,根本不是什么皇权象征,而是古人用来镇压火山的器物。那些符号是用来引导地脉的,而青铜兵器,则是用历代将士的血气凝聚而成的镇物。
爬出裂谷时已是深夜,向导和随从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以为他死了。赵莽摸了摸胸口,玉玺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掌心留下个淡淡的符号,像块胎记。
回到辽东镇时,他在密函上写下“火山已平,边患暂除”。至于长白山下的秘密,他一个字也没提。只是从那以后,每当月圆之夜,他总会梦见无数青铜兵器在岩浆中舞动,而自己的血,正顺着黑曜石上的纹路,一点点渗入地心。
三年后,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祯自缢煤山。赵莽站在山海关城头,看着女真骑兵踏过辽河,突然想起守龙人说的话:龙脉躁动,非人力能挡。他摸了摸掌心的符号,那里正在发烫,像长白山下的岩浆。
《地火祭》
赵莽在裂谷边缘摸到第三具尸体时,火把的光突然被一阵阴风卷得歪斜。尸体是被剥了皮的,血肉模糊的背上用朱砂画着个扭曲的符号,与长白山熔岩洞里的磁极图腾如出一辙。他俯身扯下死者腰间的令牌,铜面上“后金镶白旗”的狼头纹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大人,这是第七个了。”随从李武的声音发颤,靴底碾过地上的硫磺结晶,发出细碎的声响,“昨天发现的那具,肚子里塞着半截忍者刀。”
赵莽将令牌塞进靴筒,掌心的磁极符号在发烫。自从三年前将玉玺残片嵌回黑曜石台,这道胎记就没安分过,尤其在靠近裂谷时,像是有根烧红的铁针在皮肉里钻。三天前收到密报,后金残余势力在长白山集结,领头的是皇太极的堂弟阿敏,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