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祁后因谮杀之”)如同草原上最阴险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潜入,刀光一闪……这位正值壮年、胸怀大志的“平文皇帝”,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倒在了权力的血泊之中。他的宏图大业,戛然而止。
五、历史的尘埃与永恒的回响
几十年后,拓跋郁律的曾孙拓跋珪横空出世,建立了强大的北魏王朝,一统北方,这位曾祖父被郑重追尊为“太祖平文皇帝”。谥号“平文皇帝”,表彰其“平”(武功)与“文”(谋略)的双重功绩,如大败匈奴刘虎、开疆拓土、拒绝依附后赵与东晋等。庙号“太祖”,将拓跋郁律定位为北魏政权的实际奠基人,强调北魏继承代国法统。
然而,翻开正史《魏书》,关于他的记载却吝啬得可怜,主要功绩被浓缩成了干巴巴的“甚有威惠”四个大字。他那些精妙绝伦的外交斡旋、富有远见的融合尝试、以和平求发展的深谋远虑,似乎都消散在历史的烟尘里。
拓跋郁律的悲剧结局和史书上的模糊身影,就像历史天平上永恒的失衡砝码——征服者的铁蹄声,总是比建设者的算盘声响亮百倍;破坏者的浓烟,往往遮蔽了奠基者的基石。 当后人津津乐道道武帝拓跋珪开疆拓土的赫赫武功时,又有几人记得,是他的曾祖拓跋郁律,在代国最风雨飘摇的时刻,以非凡的智慧和克制,维系了草原脆弱的和平,小心翼翼地、甚至有些笨拙地,在游牧的帐篷与农耕的田垄之间,铺设着未来融合的桥梁?他像一个在暴风雨中竭力稳住船舵的水手,为巨轮最终驶向辉煌的彼岸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和方向。
后记:《青玉案?代王遗恨》
龙城霜刃催更鼓,帐灯晦、风号树。
铁甲凝霜征血固。
山河待整,中原未赴,空引雕弓怒。
平沙万里寒烟驻,谁料萧墙丧亲故。
忍顾孤雏啼暗戍。
九边犹炽,三军何主?鸦泣残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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