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我方才给你批注的地方,你要仔细琢磨。*萝*拉_暁?说- /追^蕞~新~蟑\洁/”
他当真不理她了。
云霁从嗓子里滚出一声粗气,她打从娘胎里出来,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
小宜颤抖着手拽了拽云霁的衣袖,劝道:“二娘子……张郎君是客人。”
是啊,是爹爹请回来的客人,未来的状元郎,她惹不起!
哐当一声,云霁夺门而出,将木门砸的震天响。
张殊南仿佛未闻,继续翻看手上的卷轴。云安瞪着眼睛看他,张殊南抬起头看他一眼,问:“你看我做什么?”
云安磕磕绊绊道:“这可能是她……十年来听过最重的话。”
张殊南提笔蘸墨,道:“我昨日说二娘子品质难得,并不是恭维话。”
云霁气的浑身发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着更难受!索性跑到前院去找唐延,要好好动一动,把心头上那股子邪火发泄出去。
唐延见她今日格外浮躁,并不点明,仍旧让她拉弓。
拉了三四个来回后,云霁问:“唐师傅,咱们不能学点别的吗?”
“你心不静,学什么都不成。.5?d/s,c*w¢.?c?o′m?”唐延拍了拍身旁的长凳,“同我说说,是什么事呢?”
云霁坐下来,沉默了好一会,“有人说我表里不一,还说我不自重。”
唐延却笑了起来:“二娘子啊,这话可不能只听一半,复述的时候更不能断章取义。你再仔细想想,这个人当真是这个意思吗?”
云霁哑口无言,垂着头看手掌上的纹路,声音闷闷地:“我很生气,可是我又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唐延道:“既然觉得有道理,那改了就好。”
“可是我很生气。”云霁重复道。
“世人都会生气,从愤怒中清醒过来,才叫本事。”唐延指向檐下的一串风铃,右手端着大茶碗,“二娘子,你拉弓时盯着这串风铃,什么时候能保持一盏茶功夫不眨眼,我就教你新东西。”
云霁盯着那串风铃,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已经眼眶发涩,泪眼朦胧。再回头一看,他那大茶碗才下去一丁点,她拿出帕子擦眼泪,“人怎么可能不眨眼睛?”
唐延抬眼看她,笑道:“克服寻常人所不能之事,方能成为你立足的本事。.5/2¢0-s,s¢w..¢c`o/m·”
“要想成为弓箭手,首先就是要克服身体上的本能反应,心如死水,不动如山。”唐延一直看着她说话,半次眨眼都未曾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战场上,一个眨眼或是一次轻晃,都可能会使你失去最佳的杀敌机会。”
云霁神情严肃,点点头:“我明白了。”
云霁练到两眼通红,盯着风铃的时间越来越长,仅仅一个下午的功夫,她便能做到一盏茶的功夫不眨眼。
唐延的眼睛里闪现出一种光芒,但他克制的很好,只说:“二娘子夜里早些休息,不要在看书了,实在无聊就抬头数星星。”
云霁顺着回廊往后院走,云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妹,等等我。”
云安与张殊南正好从云水间出来,远远地瞧见云霁,云安道:“她铁定还在生气,一会我替你说和说和。”
云霁站在原地等俩人走上前来,张殊南注意到她眼眶发红,睫毛湿答答的,便问:“二妹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哼,这时候晓得叫二妹妹了,早上训人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二娘子,半分面子也没给啊。
云霁不答话,刚走出两步,想到张殊南今天早上说的一句“人必自重而后人重”,她又转过身来,先有一礼,口吻生疏道:“多谢张贡生挂念,云霁还有事要忙,恕不作陪了。”
她说完这话,眼风还轻飘飘打张殊南面上剐过,很得意的走了。
云安立在一旁感叹:“完了,这回是彻底惹上她了。”
张殊南问道:“她刚才这态度,不是很好吗?”
云安摇摇头:“你不了解她。这小丫头要强,她若是见了你暴跳如雷倒也没事。现下看来,她这是同你杠上了,方才那句话就是战书。”
“战书?”张殊南反应过来,“是她叫我‘张贡生’?”
“不错。”云安幸灾乐祸道,“你早上可是铁面无情的叫她二娘子啊。”
张殊南轻轻笑道:“你这妹妹,怪可爱的。”
“她五岁的时候,就敢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