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殊南歪在椅子里,嘟嘟囔囔道:“我不胜酒力,请......请大舅哥替我向诸位敬酒吧!”
大舅哥是谁?
云安先是愣了一下,过了一会,亲友们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他恍然大悟,按辈分,他确实是张殊南的大舅哥。*s¨i¨l/u?x_s?w·./c?o\m~
在场亲友们哪能不晓得新郎官的小心思?罢了罢了,只要今日有酒喝,有热闹凑,管他是新郎官还是大舅哥。
“好好好,就由大舅哥代劳。”他们哄笑着去围云安,流水似的酒杯往他嘴边送。
张殊南在仆人的搀扶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脚下急急切切地往新房去了。
“新郎官来了,请给喜钱,才准进屋。”外面传来一阵阵哄笑,张殊南出手阔气,她们也没有继续阻拦的道理,于是齐声说:“新郎官请进门。”
“吱呀”一声,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张殊南走进了洞房。
暖黄灯光下,云霁仍旧坐在床沿上,一双清棱棱妙目,直盯着张殊南瞧。张殊南也坐了下来,毫无顾虑的去捉她的手,掌中缓缓施力,偏头相看:“今日累不累?坐过来,我替你卸了这华冠。^k¨a·n?s¢h.u·h_e,z_i_.+c·o*m·”
他引她去妆镜前,动作又轻又缓,仔细地拆她发间珠翠,视线通过铜镜望她的眼睛。
“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早?”云霁抿着笑问他,“怕不是又用了“不胜酒力”这一招?”
张殊南调笑道:“你可冤枉我了。我那大舅哥人善,怕耽误自家妹子的洞房花烛夜,便主动替我挡酒。”
他说话时,手掌就稳稳当当地贴在她的脖颈处,滚烫的厉害。
云霁垂眼不敢看铜镜,又忍不住笑骂他:“你管他叫大舅哥,羞不羞?”
“哎呀——”云霁一声惊呼,张殊南拦腰将她抱起,直往床榻去,压着笑道:“我与他,各论各的,夫人还是想些正经事吧。”
大抵是独舟逢岸,暗室燃灯,经年夙愿终成真,记不清日间的诸多劳累,尽将浓情恩爱藏进彼此心间。
第二日清醒时,犹能记得最后一轮相亲相拥,恨不得将对方融入骨血,寸寸珍爱。
可是睁眼看见的,仍旧是闺房的素净帘帐,身旁冰冷,毫无半点新婚喜庆。`幻-想?姬/ `追?醉?歆/漳?踕-
雾茫茫的天……细雨依旧落个不停……
竟又回到了定亲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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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自幻境中出来,鹿妩以为她是得偿所愿,心愿已了,连连恭喜:“我还担心娘娘沉溺幻境,竟是我多虑了。”
“鹿妩,你这个幻境,是否有不全之处?”玄女语气不快。
鹿妩把眉头一皱,叉着腰道;“我这个幻境,就算请了天帝来看,也是毫无破绽的。你可别成心挑刺,故意找碴。”
玄女道:“可是为什么我一觉睡醒,又回到了从前?”
鹿妩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回到了从前?你说仔细点,我好看看是什么缘故。”
“字面上的意思。”玄女顿了顿,“就是成完亲,一睁眼又回到了定亲,一切又重新来过。这是凡间的说法,你能听明白吗?”
鹿妩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明白,但有一条总不会错。这幻境虽说是虚创的,但其中景象是由你的心决定的,倘若你的脑海中没有这段景象,便成不了。”
哦,怪不得,怪不得。
云霁早死,没体会过一日的夫妻恩爱,白首偕老;她是个铁树开花,从前三十万年,也没想到会有一日动心至此。
“行了,这事我明了了,去去便回。”玄女起身往外走。
她知道该找谁去寻这段故事了。
玄女化作一段青烟进了蓬莱岛,悄无声息地钻进司命星君的命阁内,将伏案苦写的司命吓得脸色惨白,魂不附体。
“玄……玄女娘娘怎么来了也不招呼一声。”司命星君一面揉着心口,一面起身行礼,“臣该外出迎接才是。”
玄女摆摆手,随意寻了一个位,开门见山道:“我来找你寻一些人间的命簿,要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相守百年的。”
司命星君愣了一下,问道:“不知玄女娘娘要这些命簿做什么?”
她哼笑一声:“自然是没经历过,所以才想看一看,过过瘾。”
玄女娘娘有命,司命星君不敢不从,翻箱倒柜,找出整整一箱命簿来:“娘娘,您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