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严铄居然命令手下围堵院子, 目的是让她无法赴约, 虞凝霜就?觉得自己的怒火轰然而至,彻底烧毁了她对?严铄的最后?一点恩义。′d,a~w+e/n¢x?u/e¨b/o`o!k-._c·o′m*
“现在, 在这最危急之时, 生死一刻, 你居然挡在我和我妹妹中?间?”
他怎么敢的?!
虞凝霜越说越生气。
如果不是为了给晚上?保存体力?,她现在已经冲上?去殴打严铄了。
打得过、打不过两说,“打”这个动作很重要。
“你需要一个妻子, 可小?雪儿更需要姐姐。”
“当这两个身份有任何的冲突……哪怕只有一瞬间, 严铄, 你也别以为我会选择你。”
严铄骤然失力?,面色煞白。
尖利如刃, 虞凝霜的话一刀一刀,划开?他的幻想,斩断他的妄念,片片切下他伪装的骄傲。
她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他,而她现在甚至厌恶他。
而他只能胡乱地道歉。
“是我不对?,我、我只是担心你,我们可以再?好好谈谈,想想别的办法。/鑫_纨. ¨ ¢神!颤. ^吾·错·内!容/”
还在让她想别的办法……
虞凝霜摇摇头。
有的时候她觉得严铄特别通情达理,有的时候又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她直直逼视着严铄,“把外面的人撤了。”
此时此刻,严铄仍以为所谓“和离”不过是逼他撤人的拿捏手段。
他唯有依言而动,不敢有一丝犹豫。
等他再?回来时,就?见虞凝霜正在那里吃糕饼,好似不生气了。
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无论虞凝霜对?他是何种态度,他都不想放手。
只要她还在身边,他就?还有机会。
实际上?,虞凝霜根本是主?意已定,不打算再?多看他一眼?、多说他一句了。
她只安安静静吃了几块糕点和糖果补充体力?。她吃得极慢,几乎算是在强迫自己。因为她的胃紧张到一直在抽痛,痉挛着要把所有吃下的事物?原路返还。
随后?她闭目养神,在脑海中?模拟着到时候该有的应对?,甚至干脆去小?憩了一会儿。·比?奇¢中\文.徃/ ^勉¨沸¢跃/黩,
直到时辰将至,她起身换衣服时,严铄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
她连换衣服都没有避着他。
一直以来,两人假装夫妻,然而关上?门之后?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天地。更衣盥洗等事,向?来是避着对?方的。
可现在虞凝霜在他面前如此自如,这只能证明……她视他如无物?。
“……霜娘!”
严铄叫她,急切地想要抢夺她的注意力?。
而虞凝霜置若罔闻,手都没有停一下,直到将自己打点妥帖。
她将要出门时,严铄亦步亦趋地跟上?去,也正是在此时,虞凝霜忽然回头。
“放心,我不会死的。”
而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则彻底打碎了严铄以为她和离只是气话的侥幸之心——
“我若是现在死了,便是以严家?妇的身份死去。然而不好意思,我可不想入你家?祖坟。”
*——*——*
几个军巡捕铺的铺兵在后?暗中?跟随保护,随着虞凝霜去到约定地点。
三九隆冬的子夜时分,连汴京城中?最热闹的坊市都少有人行。
更何况是这早已干涸的沟渠附近。
四周一片黑黢黢不辨人影,可所有匍匐埋伏的人都知道,这附近总共不下五十人分布在各处,时刻准备接应虞娘子,保护她的安全?。
兵刃反光会打草惊蛇,是以并未出鞘,众人手中?更多的是握着木棒、槌头或是弓箭,安静地等待着。
严铄亦是如此,他手握长弓置身于铺兵之中?,也趴在地上?,毫不顾忌满身脏污,下巴也要贴在冷硬的泥地上?。
他紧张地注视着那一个独行的身影。
然而天色太黑,离得太远,严铄其实根本看不清虞凝霜面容。
只见那一盏灯笼似飘在空中?,偶有一瞬,朦胧照亮她银红色的裙摆,像是在漆黑的河岸上?开?出了一片盈亮的花。
很快,有一个黑影踩住了花朵。
“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