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看着侄女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

叹了口气，拉着李静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脸上带着点无奈：“唉，静静啊，这事儿其实也怨不得你姑父。”

她尤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点破，“你姑父他主要是对你爷爷奶奶那边有点心结。”

李静的心猛地一沉，强作镇定，小心翼翼地问：“心结？姑姑，是、是因为我吗？还是因为什么，能告诉我吗？”

李英看着侄女清澈的眼睛，又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埋怨：“还不是因为你爷爷奶奶他们，早些年，三天两头写信来，不是让你姑父给这个表舅安排工作，就是给那个表叔家孩子解决户口，再不然就是看上了什么紧俏物资，想让你姑父想办法弄点指标，你姑父在部队，也是有纪律的。哪能这么没完没了地办私事？为这个，我跟你姑父没少吵架，他那人，最烦这种没完没了的人情债。”

“时间长了，你姑父可不就对咱们娘家那边，唉，敬而远之了嘛！连带着对你也…”

这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李静脑子里嗡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整个人都僵住了。

原来如此，姑父对她的疏离冷淡，根子竟然在这里。

不是因为她不够好，不够努力，而是因为她那对贪得无厌，重男轻女，只会扒着程家吸血的爷爷奶奶。

她恨老家那些目光短浅，贪得无厌的所谓亲人，断了她攀附程家的路，还有两个弟弟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关注和资源。

所有的隐忍和在程家小心翼翼的经营，原来从一开始，就被那两个老东西给毁了。

李静咬住下唇，直到嘴里尝到铁锈味，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

她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狰狞的表情，只留给李英一个仿佛承受了巨大打击的脆弱肩膀。

“姑姑…”她再抬起头，脸上只剩下强忍的泪水，“我、我不知道，原来是这样。”

那副模样，看得李英又是一阵心疼，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