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石室,堆积如山的尸骸,以及那个如同梦魇般的身影,都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般的轻响,化作了漫天飞舞的黑色粉尘。零点墈书 免废粤犊
无尽的虚空与冰冷的石台重新占据了视野。
“噗——”
意识回归本体的瞬间,楚嚣与沈璃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心魔之劫,看似无形,对神魂的消耗却远超任何一场生死搏杀。
尤其是楚嚣,为了强行闯入沈璃的识海,又正面硬撼了那个由恐惧和秘境之力共同催生出的“夜千魇”,此刻神魂之火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连那双标志性的紫眸都失却了往日的光彩。
他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一只微凉的手,却在此时扶住了他的手臂。
楚嚣微怔,侧头看去。
沈璃的脸色同样苍白如纸,但那双清亮的眼眸里,却多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种混杂着歉疚、感激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信赖。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
两人就这么相互支撑着,在死寂的石台上沉默地调息。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与神魂深处传来的阵阵刺痛,让每一口呼吸都变得格外沉重。
许久,沈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开口:“多谢。”
“不必。”楚嚣看着她仍旧紧锁的眉头,知道她并未完全从那段恐怖的记忆中挣脱。
他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口吻说道:“那个幻象,你无需再怕。^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真正的夜千魇,数日前就已死在我的手里。”
沈璃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
“当初他背叛初代妖皇,窃取妖族圣物,试图以人妖混血的禁忌之法突破位面桎梏,引得妖界大乱。”楚嚣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旧事,“如今,我实力恢复,我斩了他,坐上了那个位置。”
他没有说自己为此付出了何等惨烈的代价,也没有提那场几乎将整个妖族拖入深渊的内战。
他只是想告诉她,那个让她恐惧了整个童年的噩梦,已经彻底结束了,被他亲手终结。
沈璃的心,被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搅得翻江倒海。
她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总是以妖艳魅惑、霸道强势形象示人的千年大妖,似乎也并非如表面那般无坚不摧。
就在这片刻的安宁即将抚平两人心头波澜之际,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他们身后的阴影中炸响!
“妖孽,受死!”
伴随着一声状若疯癫的嘶吼,一道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扑出。
他手中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剑身上却裹挟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杀意,直取楚嚣的后心!
来者是一名被困在此地不知多少年的人族修士。
无尽的孤寂与绝望早已将他的神志彻底摧垮,只剩下对妖族的本能仇恨,以及对战争最原始的恐惧。
楚嚣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在剑锋及体的刹那,随意地向后伸出两根手指。
“铛——!”
那柄灌注了疯修士毕生修为与怨念的长剑,被他那两根看似纤细的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天×禧?)小@{?说?网÷*÷ ?首×&:发2
剑尖距离他的后背,不足三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疯修士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楚嚣指尖妖力微吐。
“咔嚓!”
一声脆响,精钢长剑应声断裂。
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道顺着断剑倒卷而回,疯修士惨叫一声,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石台边缘,呕出的鲜血中夹杂着破碎的内脏。
他本就油尽灯枯,全凭一股执念吊着性命,此刻气机一泄,生机便如退潮般飞速流逝。
沈璃见他惨状,心中不忍,快步上前,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顶级的疗伤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