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吧，你早就想好了，你就是在等这一天！”

餐具放在盘子上发出尖锐的响儿，刺耳，戳心，元梦问：“什么意思？”

沈蔷薇瞥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杯子，伸手，握住沈荷指着她的手指，摁下去：“我不喜欢别人指我。”继续说，“小点儿声，我不知道爸爸对自己的女儿好犯了什么错。你对元梦不好吗？你的钱难道会给我吗？你又不会，我爸把钱给我又怎么，他就我一个女儿，这不正常吗？”

“沈蔷薇！你跟你妈就是一个货色！”

元盛厉声制止，声音不大，语气逼人：“沈荷！”

沈蔷薇托着腮，毫无波澜。

元梦声音提高了一点：“到底什么意思？！”

元盛快速开口：“梦梦，我简单说，我不是你亲生父亲，但我依旧会对你保持责任，再详细的事情我想你去问你的妈妈比较好，我不带方便发言，不管你是不是我亲生女儿，这么多年的感情总是真的。”无人说话，他沉默了一会继续说，“我会给你们买一套房子，随便挑，哪个城市都可以，当然你想回来住也可以，前提是你跟薇薇都同意这个想法。”

他的眼睛在此刻看向沈荷：“但是沈荷，你必须得搬走。”

沈荷看着他：“不可能，我就要住在琴馆！”

“可以，我搬走。”元盛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就这么狠心？元梦才上大二，她才十九岁！”沈荷质问他。

元盛很平静：“薇薇也才上大二，她也才十九岁，茉莉出事的时候，她才十六岁，我离开她的时候，她还不到两岁。而且我说了，我对元梦依旧。”

沈荷别过头，不再说话。

沈蔷薇撇了撇嘴，这么两句话沈荷就蔫儿吧了？战斗力也不怎么样嘛。

沉默了很久的元梦，这时候开口：“所以，我可以理解为，我跟姐姐不是亲姐妹是吗？”

元盛缓慢点头：“对不起，梦梦，我知道这可能会让你痛苦，但是我没有两全的办法。”

元梦是沉默的，什么都没说，沈蔷薇瞄她表情，既没有痛哭流涕，也没有歇斯底里，就挺反常，跟她想象得不一样。

这脑回路沈蔷薇是看不懂，这时候还有心情关心跟她是不是亲生的？

沈荷手背抹了把眼泪，最后看了沈蔷薇一眼，拉着元梦离开。

元盛跟沈蔷薇坐在原位，他低着头，看起来很疲惫。

沈蔷薇问：“这么难受干嘛还要说？”

“不是难受这件事，这件事早晚要面对，现在时机很好，大家都在，再晚又不知道会怎么样，只是刚才爸爸说到你的年龄，觉得很对不起你，你妈妈出事的时候，我女儿……怎么熬过来的？”

有点酸。

鼻子有点酸。

沈蔷薇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又开口：“都过去了，说这个干什么。”

“是我对不起你。”元盛说。

“嗯，以后对我好点儿。”沈蔷薇说。

“新的一年，以后每一年，你都要开心，爸爸心里的愧疚才会减少。”

“嗯。”

“谢谢你。”

“嗯？”

“谢谢你平安长大。”元盛的声音越来越沧桑。

这算是沈蔷薇第一次跟元盛进行这种情感上的交流，没什么伪装。她知道，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割舍掉元梦也不容易，就是养一条小狗，养几年也跟亲人没什么区别，何况是活生生，有情绪又灵动的人。

一个是将近二十年感情的积累，一个是自己唯一的、日思夜想的亲生女儿。

沈蔷薇自认为无法做到元盛这么果断。

心里一首疑问的那个问题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答案，如果真到了必须在她跟元梦之间选一个，元盛会选谁？

元盛就这么做了选择。

很突然。

很特别的日子里。

一个对她意义非凡的选择。

元盛选了她。

看似合理，实则荒唐。

荒唐之下，又很合理。

她手抚上元盛的放在桌面上的手背，轻声说：“新年快乐，爸爸。”